鉴定或识别景德镇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青花瓷器,青料的认识至关重要。元代及明代早期的青花瓷器,大多以进口的苏麻离青为青料,并形成其独有的风格。认识苏麻离青的呈色及其主要特征,无疑对于上述历史时期青花瓷器的鉴识大有裨益。
景德镇历史上使用苏麻离青主要有四个时期,一是元代晚期,二是明洪武时期,三是明永乐、宣德时期,四是明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陶瓷史称其为“空白期”。由于烧制工艺不同以及火候、还原气氛不同诸原因,苏麻离青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呈色情况有明显区别。这当中,尤以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存世量最大,也最具代表性。
永乐、宣德时期苏麻离青的呈色特征,有三种典型情况。一种为呈色靛蓝,绚丽浓艳,清晰而通透,线条的纹理中或青料凝聚处有乌黑而浓重的结晶斑,结晶斑呈浓黑的松烟墨色,浓重处或浓聚处下凹且深入胎骨,迎光侧视或以手抚摸可感觉有凹凸不平状。另一种发色蓝中泛紫,甚至呈明显的紫罗兰色,发色浅淡,浅淡处呈星状点滴晕散;浓聚处结晶斑连点成片,呈黑青色,浓淡反差极其明显,晕散十分严重。
晕散,是指液体落在纸上向四外散开或渗透的情状,也即俗语所说的“洇”,如纸洇的厉害,洇水等。青花瓷器绘制也出现相同的情况,故有是说。晕散是苏麻离青的一个基本特征,不论是哪一时期的苏麻离青,无论其呈色如何,或多或少总是带有晕散,没有晕散的苏麻离青是不存在的。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晕散情况尤为明显。苏麻离青出现晕散的机理机制,目前尚不清楚,但与釉层有一定的关系。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釉面多肥厚莹润。据上海博物馆汪庆正先生介绍,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釉面肥厚且较为透明,如果用30至50倍放大镜观察,其气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间距不一的星状。的确,从所观察的实物标本来看,这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是比较多见,而且,越是晕散严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也越是普遍。但是,呈鱼子纹状气泡分布均匀的情况也属常见,一般来说,釉面呈鱼子纹状气泡的晕散情况较轻。在30至50倍放大镜下观察结晶斑,也有两种情况:呈浓黑色的结晶斑,多呈锡铂状,也可以说是“锡光”;呈褐色的结晶斑,则呈深色的“铁锈黄”。
苏麻离青的第三种情况也为典型色,以故宫藏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最具代表性。其主要发色特征是:发色蓝艳,晶莹亮丽,仿佛镶嵌于釉下的蓝宝石,熠熠闪光,并呈现出明显的紫罗兰色;凝聚处有明显的浓黑色结晶斑块或斑点,晕散情况严重。这种呈色令人宝爱,所以,耿宝昌先生所著《明清瓷器鉴定》一书就是以这件三足炉的绘图作书影,即封面书题字下的图案影衬。
晕散与结晶斑,是青料粗粝所致,如以强光照射可明显看出,结晶斑实际上就是青料中斑斑块块呈颗料状的锈斑,原因极有可能是因铁质高所致。青料粗粝,也极有可能是造成晕散和结晶斑的原因。晕散和结晶斑,本来就是一种缺陷。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景德镇御器厂明永乐、宣德曾出土大量实物标本,其中因晕散过重或呈色过于深重,常常是被废弃或淘汰的主要原因之一,也说明了这一点。
之所以称其为典型色,是因为苏麻离青的上述三种呈色,目前仍为现代仿品不能仿成,因此为业内人士称为“开门”。
苏麻离青的第四种情况,为呈色靛蓝浓艳,有的不含紫色,有的蓝中微泛紫或紫色较明显;结晶斑少见,且多呈褐色,不见浓黑色者;浓淡色阶明显,有明显晶莹剔透之感,或呈半乳浊状,但仍显晶莹。这种呈色,以故宫所藏并于现在展出的永乐狮球款及花心款两件压手杯最具代表性。学界多认为这是永乐也包括宣德在内的“细路活儿”。颇有道理。明谷应泰《博物要览》载:“永乐压手杯,中心画双狮滚球……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说明这种呈色正是时人所追求的,但不易做到,尤其是大件器物,更不易烧成。目前,景德镇仿永乐、宣德青花多以此为蓝本,但其与真品相比,相差实在是太远,没有任何可比性,因此不论。
苏麻离青的第五种情况,以故宫藏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和青花海水龙纹高足碗较具代表性,其呈色特征是:色泽淡雅,蓝中泛紫,或呈浅天蓝色,不含紫色;晕散情况较轻或不甚明显;不见结晶斑。因此,有专家认为这是以国产料绘制。但是,这一说法不知有何凭据。
从文献来看,明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当然主要是指官窑的情况,所用青料都是苏麻离青。明王士懋《窥天外乘》载:“永乐、宣德内府烧造,迄今为贵。其时以鬃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这是有关苏麻离青最早的文献。明陈继儒《妮古录》载:“宣庙窑器,选料、制样、画器、题款,无一不精。青花用苏勃泥青。”明高濂《燕闲清赏笺》载:“宣窑之青,乃苏勃泥青也。”明王士性《广志绎》载:“宣窑以青花胜,成窑以五彩。宣窑之青,真苏勃泥青也,成窑时皆用尽。”清朱琰《陶说》、蓝浦《景德镇陶录》、唐秉钧《文房肆考》等文献,都有相同的记载。宣德朝如此,永乐朝也不会例外。永乐、宣德官窑青花瓷器,皆以苏麻离青为青料,文献与实际完全相符。
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有粗粝、细匀之分,着色方法有浓淡之分,青料细匀颗粒少见,则无结晶斑现象,而着色浅淡,则失去浓艳的特征,此实为自然之理。另外,永宣青花瓷器多以小笔醮钴料上色,因此要不停地用笔醮钴料,这样从起笔到收笔出现了深浅浓淡不一的明显特征,这一特征的成因属用笔方法所致。我们说苏麻离青有明显的色阶,则非指这一情况。色阶,是指色的质地,也是料质本身的显现。苏麻离青无论是呈色深重还是浅淡,其色质总是具有深浅不一的特征,这可以说是苏麻离青的本质特征。我们以扬州博物馆所藏元代蓝地白龙纹梅瓶为例,其釉层极其肥厚,发色蓝艳深重,但其总是影影绰绰透出泛白的胎色,即为显例。
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虽呈色浅淡,也无结晶斑,但有明显的色阶,其色质与色地都呈现出苏麻离青的主要特征,应属用进口料绘制。宣德款海水龙纹青花高足碗并非是以国产料与进口料相结合,如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海水与龙纹实为同一色,只是深浅浓淡大不相同。这是使用“分水法”的结果。分水法又称浑水法,这一着色方法早在元代就已成熟。以故宫所藏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实物来看,那种论永宣青花则必谈结晶及下凹不平状的看法,应该得到纠正。
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比较复杂,如一一细观永宣时期的实物,便会发现其中的差异。另一方面来看,尽管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复杂,而将其放置在一起,又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感。因此上述情况,也只是概括性的认识,约略其大概,通过排比分析,力图总结出规律性的认识。陶瓷鉴定,是以考古学的标型学为基础,而标型实际上就是可靠的科学的物征,如果离开这一基础,则难免会全盘皆错。
鉴定或识别景德镇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青花瓷器,青料的认识至关重要。元代及明代早期的青花瓷器,大多以进口的苏麻离青为青料,并形成其独有的风格。认识苏麻离青的呈色及其主要特征,无疑对于上述历史时期青花瓷器的鉴识大有裨益。
景德镇历史上使用苏麻离青主要有四个时期,一是元代晚期,二是明洪武时期,三是明永乐、宣德时期,四是明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陶瓷史称其为“空白期”。由于烧制工艺不同以及火候、还原气氛不同诸原因,苏麻离青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呈色情况有明显区别。这当中,尤以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存世量最大,也最具代表性。
永乐、宣德时期苏麻离青的呈色特征,有三种典型情况。一种为呈色靛蓝,绚丽浓艳,清晰而通透,线条的纹理中或青料凝聚处有乌黑而浓重的结晶斑,结晶斑呈浓黑的松烟墨色,浓重处或浓聚处下凹且深入胎骨,迎光侧视或以手抚摸可感觉有凹凸不平状。另一种发色蓝中泛紫,甚至呈明显的紫罗兰色,发色浅淡,浅淡处呈星状点滴晕散;浓聚处结晶斑连点成片,呈黑青色,浓淡反差极其明显,晕散十分严重。
晕散,是指液体落在纸上向四外散开或渗透的情状,也即俗语所说的“洇”,如纸洇的厉害,洇水等。青花瓷器绘制也出现相同的情况,故有是说。晕散是苏麻离青的一个基本特征,不论是哪一时期的苏麻离青,无论其呈色如何,或多或少总是带有晕散,没有晕散的苏麻离青是不存在的。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晕散情况尤为明显。苏麻离青出现晕散的机理机制,目前尚不清楚,但与釉层有一定的关系。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釉面多肥厚莹润。据上海博物馆汪庆正先生介绍,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釉面肥厚且较为透明,如果用30至50倍放大镜观察,其气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间距不一的星状。的确,从所观察的实物标本来看,这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是比较多见,而且,越是晕散严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也越是普遍。但是,呈鱼子纹状气泡分布均匀的情况也属常见,一般来说,釉面呈鱼子纹状气泡的晕散情况较轻。在30至50倍放大镜下观察结晶斑,也有两种情况:呈浓黑色的结晶斑,多呈锡铂状,也可以说是“锡光”;呈褐色的结晶斑,则呈深色的“铁锈黄”。
苏麻离青的第三种情况也为典型色,以故宫藏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最具代表性。其主要发色特征是:发色蓝艳,晶莹亮丽,仿佛镶嵌于釉下的蓝宝石,熠熠闪光,并呈现出明显的紫罗兰色;凝聚处有明显的浓黑色结晶斑块或斑点,晕散情况严重。这种呈色令人宝爱,所以,耿宝昌先生所著《明清瓷器鉴定》一书就是以这件三足炉的绘图作书影,即封面书题字下的图案影衬。
晕散与结晶斑,是青料粗粝所致,如以强光照射可明显看出,结晶斑实际上就是青料中斑斑块块呈颗料状的锈斑,原因极有可能是因铁质高所致。青料粗粝,也极有可能是造成晕散和结晶斑的原因。晕散和结晶斑,本来就是一种缺陷。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景德镇御器厂明永乐、宣德曾出土大量实物标本,其中因晕散过重或呈色过于深重,常常是被废弃或淘汰的主要原因之一,也说明了这一点。
之所以称其为典型色,是因为苏麻离青的上述三种呈色,目前仍为现代仿品不能仿成,因此为业内人士称为“开门”。
苏麻离青的第四种情况,为呈色靛蓝浓艳,有的不含紫色,有的蓝中微泛紫或紫色较明显;结晶斑少见,且多呈褐色,不见浓黑色者;浓淡色阶明显,有明显晶莹剔透之感,或呈半乳浊状,但仍显晶莹。这种呈色,以故宫所藏并于现在展出的永乐狮球款及花心款两件压手杯最具代表性。学界多认为这是永乐也包括宣德在内的“细路活儿”。颇有道理。明谷应泰《博物要览》载:“永乐压手杯,中心画双狮滚球……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说明这种呈色正是时人所追求的,但不易做到,尤其是大件器物,更不易烧成。目前,景德镇仿永乐、宣德青花多以此为蓝本,但其与真品相比,相差实在是太远,没有任何可比性,因此不论。
苏麻离青,又称苏泥麻青、苏勃泥青、苏泥勃青等。简称“苏料”。关于苏麻离青,很早就流传着用乌黑的苏麻离青在干燥的瓷坯上绘图案,再挂上白色的长石釉,经高温烧造,图案的颜色由原来的乌黑变为像蓝宝石一样鲜艳美丽的蓝色的说法。其实,苏麻离青是烧瓷器的时候往上画的染料,通俗地说就是一种染色剂。
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图梅瓶
青料的认识鉴定或识别我国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青花瓷器,青料的认识至关重要。根据资料,首先使用氧化钻为着色剂彩绘装饰,过去说最早出现在近东,但实际上我国唐朝业已开始使用。中国的青花最早从唐朝开始烧造,20世纪70年代中期在扬州发现了唐青花瓷。宋代北方磁州窑也烧制过青花瓷。唐、宋青花用的是国产青花钴料,元代早期烧造的青花用的仍然是国内青花钴料,元代中后期随着疆土面积的不断扩大和对外贸易的开展,元朝伊斯兰人口的不断增加,以及蒙古族贵族本身的需要,以苏麻离青着色的元青花应运而生。
现在国内外学者的一致共识是元代中后期青花瓷器用的是苏麻离青,明永乐、宣德到成化早期也用的是苏麻离青。到了成化后期主要用的是产于今江西乐平县的坡塘青,也叫平等青。淡雅是这个时期青花瓷器的特征,与明代前期的苏麻离青浓艳者迥然不同。正德朝用平等青、石子青、回青,所以正德朝的青花“混青”现象严重。
正德青花盘
正德朝青花中,除了较浅淡的品种仍用平等青外,那浓中带灰的可能是用了石子青。石子青,亦称“石青”。产于瑞州(今江西上高),明代中期民窑青花瓷多用此料描绘纹饰。“回青”在正德朝已出现,据《窥天外乘》记载:“回青者,出外国”。嘉靖、隆庆和万历初年都用的是回青。
万历中后期、天启、崇祯用的是浙江衢州、信州、绍兴、金华地区产的浙料。自此,景德镇青花完全用国产料。
青料的发展及及苏麻离青的来历经过对青花钴料的盘点,可以知道在青花瓷发展史上我国曾三次从国外进口青料,除了元朝和明永乐、宣德时期使用的苏麻离青,还有就是正德时期的回青料,它们各自在中国青花瓷发展历史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对于“苏麻离青”的记载,最早见于万历十七年(1589年)以前的王世懋《窥天外乘》:“宋时窑器,以汝州为第一,而京师自置官窑次之。我朝则专设于浮梁县景德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其时以笞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成书于万历十九年(1591年)的黄一正《事物绀珠》则谓:“宣窑之青,乃苏勃泥青”。在这里,“苏麻离”“苏勃泥”显而是外来词,因此它是进口青料,这一点是毫无争议的。
关于“苏麻离青”名字的来历有多种说法:一种说法,就是南洋的苏门答腊的苏泥和槟榔屿的勃青合成,但这“苏泥”和“勃青”到底是什么,谁也搞不清;第二种说法是;波斯话中钴料一词sulimane的译音,或是波斯话中蓝色一词samawi的译音;这恐怕是最接近的解释了。第三种说法,在《明实录》中记载叫“速来蛮”,苏泥麻,也是谐音;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苏麻离青是从索马里带回来的,所以叫“索马里青”。
一般来说,苏麻离青就是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到目前为止,经国内外古陶瓷界专家多年来的考证研究,基本赞同“苏泥勃青为明初郑和下西洋从东南亚引进”,也有认为是从伊斯兰地区引进的。那么“苏麻离青”料的确切产地究竟在哪儿呢?多少年来国内外古陶瓷界众说纷坛,莫衷一是。最早对这一问题提出过答案的恐怕要算是英国的霍伯逊先生了,这位把中国古玩界中那些地道的行话如“橘皮”“棕眼”等介绍给西方的人,在其至今乃被西方人捧为瓷学“圣经”的经典著作《明朝瓷器》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地方叫“巴勒查斯坦”,那是古波斯东部与巴基斯坦交界的一个地区。但他并没有提供这些说法的来源依据;《中国陶瓷》一书说利用“从中东地区进口的钴土矿”,也没有具体说是从哪个国家和地区进口的;还有一种说法是:这种钴料的产地是伊朗卡山的卡姆沙村,村民们以为是一名叫苏来曼的人发现了这种钴料,故以此名字来命名此料。我认为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它是根据珍贵的史料记载,即波斯陶工阿布尔、卡西姆于1301年写成的记录性论文,文中对各种金属在釉下或釉上会产生什么颜色等做了非常详尽的说明,不仅如此,还对各种原材料产于何处有详细的记载。其中有一条可以这么翻译:“蓝色,工匠们称其为苏麻离,它的来源是卡山城周围山上的卡姆沙村”。
如何认识苏麻离青当然,我们现在没有必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证苏麻离青究竟出自何方,更需要关心的是如何认识苏麻离青是最重要的。
景德镇历史上使用苏麻离青有四个时期,一是元代晚期;二是明洪武时期,三是明永乐、正德时期;四是明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陶瓷史称其为“空白期”。由于烧制工艺不同以及火候、还原气氛不同诸原因,苏麻离青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呈色状况有着明显的区别。这当中,尤以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存世量最大,也最具代表性。永宣时期是青花瓷器生产的鼎盛时期,有所谓“诸料悉精,青花最贵”的说法。
明洪武 青花缠枝菊纹执壶
《中国陶瓷史》(中国硅酸盐学会,文物出版社2006年印刷)介绍,青花色泽的浓艳,是永乐、宣德时期最主要的共同特征。这时期所用的青料是“苏麻离青”,这种青料含锰较低,含铁量较高。由于含锰低,就可以减少青色中的紫、红色调,在适当的火候下,能烧成像宝石蓝一样的鲜艳色泽。但由于含铁量高,往往会在青花部分出现黑疵斑点。这种自然形成的黑斑,和浓艳的青蓝色却又相映成趣,被视为无法模仿的永、宣青花瓷器的“成功之作”。
铁锈斑
典型的苏麻离青产生的艺术效果,浓艳、晕散,料色熔融在釉中,好似深入胎骨一样,特别是浓色处出现铁锈般的银黑色结晶斑点,在一定光线下有锡光色,而且呈三角形结晶,用手抚摸釉面凹凸不平,用这种青料描绘的纹饰具有中国画的水墨韵味。
永宣苏麻离青的呈色永乐、宣德时期苏麻离青的呈色特征,有三种典型情况。一种为呈色靛蓝,绚丽浓艳,清晰而通透,线条的纹理中或青料凝聚处有乌黑而浓重的结晶斑,浓重或浓聚处下凹且深入胎骨,迎光侧视或用手抚摸可感觉有凹凸不平状。另一种发色蓝中泛紫,甚至呈明显的紫罗兰色,浅淡处呈星状点滴晕散;浓聚处结晶斑连点成片,呈黑青色,浓淡反差非常明显,晕散十分严重。晕散,是指液体落在纸上向四处散开或渗透的情况,也即俗语所说的“洇”。青花瓷器绘制也会出现相同的情况。晕散是苏麻离青的一个基本特征,无论哪一时期的苏麻离青,或多或少总是带有晕散,永乐时期的尤为明显。
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
苏麻离青的第三种情况也为典型色,以故宫的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最具代表性。它的主要发色特征是:发色蓝艳,晶莹亮丽,仿佛镶嵌于釉下的蓝宝石,熠熠闪光,并呈明显的紫罗兰色;凝聚处有明显的浓黑色结晶斑块、斑点,晕散情况严重。晕散与结晶斑,是青料粗粝所致,结晶斑实际上就是青料中斑斑块块呈颗粒状的锈斑,这个锈斑在釉下自然形成,即是铁质高所致。晕散和结晶斑,本来是一种烧造的缺陷,但被文人渲染后,形成一种审美追求,就是缺陷美。过去几百年来,永宣瓷器一直是青花瓷的魁首,收藏及研究者,都以拥有永宣瓷器为荣。
以上是苏麻离青的三种呈色,目前仍为现代仿品不能仿造。
苏麻离青有粗粝、细匀之分;着色方法有浓淡之分。青料粗粝,用料偏浓,则墨势浑然而庄重;青料细匀,用料偏淡,则色泽鲜浅而雅致,无结晶斑现象。
明宣德 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
苏麻离青的影响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比较复杂,如一一细观这一时期的实物,便会发现其中的差异。上述是对苏麻离青的一些粗浅认识。总之,通过对苏麻离青的认识和研究,可以知道苏麻离青的传入,对我国的青花瓷器发展起了极大的推进作用。苏麻离青成就了元青花;苏麻离青使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成为中国青花瓷器之冠,其成就被颂为“开一代未有之奇”。
陂塘青:一称“平等青”。明中期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主要色料。产于今江西乐平。陂塘青呈色淡雅,与明代前期苏麻离青料浓艳者迥然不同。《江西省大志》有“旧陂塘青产于本府乐平一方,嘉靖中乐平格杀遂塞”的记载,知陂塘青使用时间约在成化到嘉靖中期。
石子青:亦称“石青”。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原料。产于瑞州(今江西上高),明代中期民窑青花瓷器多用此料描绘纹饰。《江西省大志》有“回青行,石子青废”记载,可知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回青之前使用石子青料。
回青:明代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原料。回青一名始见于《江西省大志》,有“陶用回青本外国贡也”记载。万历《明会典》“土鲁番”条也有“嘉靖三十三年进贡回回青三百一十斤八两”记载。景德镇瓷器使用回青料,就传世品观察,当始于明嘉靖(1522—1566)间,隆庆、万历(1567—1619)时继续使用。此料纯然一色,蓝中透紫,与苏麻离青、陂塘青色调不同。
无名子:也称“画烧青”。明中期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色料。产于瑞州(今江西上高)。明正德《瑞州府志》“物产”条有“无名子出天则冈,景德镇用此绘画瓷器”记载。另“山川”条也说:“上高县天则冈尚有……,其地产无名子,皆在县西。”
明瓷美名,天下共知,特别是元末明初一种青瓷,以其色泽煊丽、苍翠明澈、清晰不流而在收藏界颇有一席之地,这种瓷器就是苏麻离青瓷器。 而苏麻离青瓷器所采用的青料,可谓是明代最为珍贵的一种青料了,缘何如此呢?
首先,我们要来了解苏麻离青瓷器是一种怎样的瓷器。在鉴赏瓷器时,了解其历史源流与历史地位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先要看史学典籍中对于苏麻离青瓷器的记载。在明代的史料中,有明确的关于苏麻离青瓷器的记载,其中反映出当时的皇室对于苏麻离青瓷器的推崇与热爱,风靡一时,流于民者甚少。这主要是由于苏麻离青瓷器所采用的青色釉料极为特别而难得,是当时各个窑口都视为珍宝的青料,当然运用最多的窑口还是景德镇窑口。
从成色效果上看,用苏麻离青烧造的瓷器,通体色泽都有一个特征——即“端凝”。这固然与瓷器的器型与纹饰有着一定的关联,但是其中苏麻离青也发挥着巨大的运用。这种青料以钴为发色剂,不仅成色极为深沉,有“暮霭沉沉楚天阔”的沧桑韵味,又不止于此,在青色中隐隐有蓝色光泽,以天青调和柔碧,在深沉与端庄之外多了几分隽永与清丽,端庄凝雅,观之心喜,也符合明代早期的皇室审美,也就难怪苏麻离青被称之为明代最珍贵的青料了!
最后,如前文说述,苏麻离青青料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就被应用于瓷器上了,并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随着苏麻离青青料的用量逐渐增加,瓷器上的花卉、山水、枝叶纹饰也愈来愈复杂,苏麻离青青料渐渐不够用了。它本来是由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洋青料”,永乐年间用得最多。但随着明代内外关系的相互影响,库存的苏麻离青青料越来越少,外部的内倾型治国政策使得原产于伊斯兰地区的苏麻离青青料越来越得到人们的重视,并衍生出了一系列的替代青料。
总之,物以稀为贵,苏麻离青瓷器所采用的青色釉料极为特别而难得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本身的发色深沉美丽,在深沉与端庄之外多了几分隽永与清丽,端庄凝雅,观之心喜,风靡一时。但随着明后期的闭关锁国政策,外来的青料开始被本地的替代化青料所代替,苏麻离青的珍贵性,愈发凸显了出来。
今天,人们已经习惯于把景德镇生产的典型元青花和明代早期青花瓷所用的青花原料叫做苏麻离青。按矿物学分类,苏麻离青取自一种叫钴毒砂的原矿。
钴毒砂的化学分子式为(FeCo)AsS,是毒砂的一种。因含钴,所以叫钴毒砂。毒砂又名“砒石”,在我国很早就用于提取砒霜。
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在上世纪90年代,通过科学分析元代青花色料的化学组成,发现元青花色料是一种含硫、砷,无铜、镍的高铁低锰型钴矿,经过与世界上100多种钴矿组成做比较,这种化学组成与钴毒砂最为接近,因而推断这种色料提取自钴毒砂的原矿。
苏麻离青料的表现特征与机理
铁锈斑
铁锈斑是苏麻离青料最典型的特征,在青料的堆积处,如起笔落笔、两笔相交、顿笔、接胎处等,是铁锈斑出现概率最高的地方。
铁锈斑通常呈块状、大小不一,中央呈浓黑色、外边界呈褐色,从中心向外逐渐由黑、黑褐、深褐、浅褐色自然过渡,边界晕散不光滑。
铁锈斑形成的原因,源于苏麻离青料的高铁低锰的化学组成。黑色斑点(块)中铁的含量比青花料中铁的含量要增加几倍,,说明这黑色的铁锈斑是 由铁的氧化物形成。在青料的堆积处,色料较为多而浓,因此氧化铁的量较大,容易形成铁锈斑。
晕散
所谓晕散,从肉眼观察看,是一种在青花色料区与非色料区的边界处,呈现出的模糊、不清晰,似墨水泼在宣纸上的向外扩散出去的视觉现象。
晕散----来自伊朗国家博物馆
出现晕散的原因,是由于青花色料和釉在高温下粘度降低、流动性增加,导致青花色料从着色区向非着色区扩散,形成很自然的晕散效果。尤其是在过烧时,色料在釉中大量扩散而形成晕散现象。元与明初的青花瓷釉采用的是钙碱釉,CaO的助熔作用,降低了高温下釉的粘度、使釉更加容易流散,增加了色料的晕散效果。
串珠状凝聚
观察元青花呈色时,会发现一种现象:在色料区常有点状的黑色斑点凝聚,尤其在一段长线条纹饰上,会奇妙地出现如串起来的珍珠般的深色点状斑点,这种现象有人形容为串珠状凝聚。
来自汤和墓出土的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带盖大罐
这些黑色斑点是什么?经过科学仪器的检测,这些黑色斑点是聚集的色料在高温下形成的磁铁矿等着色氧化物。这些聚集的色料,在两种情况下没有完全在釉中融化:一是色料研磨的不够精细、另一是窑温不够。
串珠状凝聚形成的机理,与晕散完全相反。因色料研磨不细形成的粗颗粒、未完全溶于釉中,在瓷器烧成过程中被还原成黑色的金属氧化物,其形状是点状的。而晕散则刚好相反,晕散是色料完全溶于釉中,在高温下色料扩散到非色料区而形成的边界呈毛刺状的扩散效果。
下凹
在有些铁锈斑块的表面,会有一种明显凹陷的视觉印象,用手去触摸,会感觉斑块处比周围的釉面低。这就是苏麻离青料的另一个特征:下凹。
从铁锈斑块形成的原理上看,堆积的色料不溶于釉料,而在高温还原中被还原成氧化铁结晶体。因此,在色料堆积处、施釉较薄的地方,在相对少量的釉料中色料更不容易溶化和更容易聚集氧化铁结晶体,从而更容易形成铁锈斑块。由于施釉较薄,而会有用手指触摸低于周围釉面的触觉印象。
锡光
锡光同下凹一样,是一种伴随着铁锈斑块形成的视觉印象,常出现在铁锈斑块的表面。
锡光
现代科技手段检测证明, 宣德官窑青花钴料中的这种典型的结晶斑是锰铁氧化物的结晶: MnFe2O4, 宣德以前官窑青花钴料中的类似斑块为单一的Fe氧化物: Fe3O4,说明锡光同铁锈斑形成的原理一样,是由于氧化铁的富集,这种氧化铁的结晶斑块在光的折射下,会形成锡光。
元和明初苏麻离青料的不同表现
科学检测证明,景德镇元、洪武、永乐和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着色原料皆属同一种进口高铁低锰型钴料,即苏麻离青。元代青花线条稳定少晕散,是景德镇工人对进口的苏麻离青料做了技术上的改良,而永乐青花多晕散,是那个时代的人们追求那种晕散的美,在技术上服从了艺术。
让我们来分别观察元、洪武、永乐和宣德四个时代典型的青花图片。
景德镇元代青花瓷器,成熟的产品颜色青翠沉着,色料较薄、线条流畅稳定、少晕散,多黑斑。
伊朗馆藏八方葫芦瓶
伊朗国家博物馆藏元青花
正烧时青花呈Co离子和Fe+2同时并存的翠青色,欠烧时由于钴料未在釉中散开及溶解在釉中的量少故呈现带灰的青蓝色。过烧时由于色料在釉中的大量扩散形成晕散现象,然元青花中出现晕散的很少见,其过烧多为呈现靛青泛紫的杨艳。
大英博物馆藏元青花
洪武青花,发色多沉闷,呈灰蓝、灰黑色,线条稳定、少晕散,多黑斑。
托普卡比宫馆藏洪武大碗
洪武青花总体给人感觉灰突突的,除了铁锈斑、黑斑的典型特征外,似乎与元、永乐和宣德的蓝色搭不上边。洪武时期的青料氧化钴含量较低、氧化铁含量适、铁钴高,这是较为典型的废料、次等料或淘洗不精良的特征。
钴矿是一种分散性的浅位的矿藏,分堆分散埋藏于地下约1米左右,俗称“鸡窝型”矿藏。淘洗不精的次等品、淘洗残剩的废品,则氧化钴含量低、氧化铁相对高,尤其是铁钴比高,这正是洪武青花成分的特征。除青料本身的质量之外,烧成温度相对低也是造成洪武青花发色灰暗沉闷、少晕散的原因。
永乐青花,釉面莹润,青花发色浓艳,色料较厚、多晕散,多铁锈斑块。
托普卡比宫馆藏永乐大盘
晕散,是永乐青花的一大特征。较高的烧造温度、较高比例的钙和钾、钠及铁,都会降低釉面的粘度增加流动性,使青料更好地溶于釉中并向非着色区扩散。永乐青花上多见流动的鱼藻纹、随风飘动的花、与茎叶,将晕散的效果恰到好处地运用在这些纹饰上,能够给人一种栩栩如生和灵动美妙的感觉。而青料较厚、烧成温度偏高,也使永乐青花在晕散中更加发色浓艳。
宣德青花,胎体更加致密洁白,青花发色分两种:一种浓艳带黑斑、长伴有锡光,一种稳定、少黑斑、黑斑处没有锡光。
宣德青花瓷胎相比前朝含有更高比例的Al2O3,瓷器的烧成温度也更高,因此胎体更加坚硬致密,由于淘洗工艺的提升,胎土中的杂质更少,因此胎体显得更加洁白。
大量的科学检测数据显示,宣德青料分为两种:一种与元、洪武、永乐相同的高铁低锰型苏麻离青,一种为低锰高铁型国产青料。因此宣德时期的青花,随都色泽浓艳,但有些有着典型的苏麻离青料的晕散、铁锈斑并伴随银白色的锡光,有的则虽有黑斑,但无银白色锡光,线条稳定安静。
现代仿苏麻离青的有趣特征
朋友,这篇微文仅是个人心得,千万别拿您的宝贝来对号入座哦!要知道咱们长得再像鬼谷子也进不了故宫,长得像木有用哦;倘若我的图片跟您的宝贝有相似之处,王刚的铁锤也进不了您的私宅,相似与等于不一样哦。视觉冲击可以有,攻击不可以哦。视觉冲击,让感觉像子弹飞。
首先,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组图片,这组图片能否唤起你内心对元明青花认识中最深刻的东西!
【图一】
【图二】
【图三】
【图四】
【图五】
【图六】
现在,如果您的感觉还在像子弹飞,那么您一定是真正的元青花迷。飞一会儿,然后让我来告诉您,这些都是现代仿品。
是的,仿品也能做得如此苏麻离青!【图一】的晕散、【图二】的铁锈斑、【图三】、【图四】的下凹、【图五】的串珠状凝聚、【图六】的锡光,是如此的真实。现代高科技在极大地提高陶瓷制造的质量与能力的同时,也极大地拉高了仿品的逼真度。
在上面的特征中,只有“串珠状凝聚”与高铁无关,而与青料研磨的精细度有关。科学实验证明:明中期前的景德镇青花色料中,铁钴比和锰钴比都较高,说明明中期前的青料都是未经精炼的钴土矿。这也是为什么从唐到明早期的青花瓷器中,都有串珠状凝聚的现象。
那么,是哪些因素在影响青花的发色?
首先,对青花的色调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是青料中的化学组成:青料中钴、铁、锰三种着色元素的共同作用,形成了青花的色调。其中钴的着色能力最强,只要引入0.1%,就能使釉着成蓝色,烧成气氛对它的影响较小。铁的着色能力中等,受气氛影响较大,容易与氧结合形成金属氧化物。锰的着色能力较弱,在还原气氛中被还原成Mn2+,在硅酸盐釉中基本无色,但在冷却过程中会受到二次氧化而成Mn3+或 Mn4+,使青花的色调青中略带淡紫红色。
除此以外,下列一些工艺因素也有一定的影响:
(1)青花料中釉灰的用量(青花料中必须要配入一定量的釉灰才能使用),釉灰用量的多少对釉色有较大影响;
(2)青花料的细度——越细发色越好;
(3)青花料的浓度——如果色料很浓,烧成后的青花呈深蓝色;如果色料很淡,则呈淡蓝色;
(4)运笔速度与方式——作画时运笔慢,色料厚,釉色就深;反之釉色就淡。运笔停留处的色料特别厚,往往形成黑斑;
(5)烧成温度和气氛——实验证明,在1250℃烧成时,青花呈蓝到深蓝色。如烧成温度提高到1350℃,则呈蓝黑色。气氛对青花本身和釉的色调都有一定影响。
仿品,如洪水猛兽,现代科技似乎又“助纣为虐”。难道就没有办法识破迷津了吗?众所周知,现代陶瓷制作技术在下面两个方面,做了很大的革新:一是原料的精炼和提纯技术,二是烧造工艺的革新。
下面我们再来谈谈烧造工艺的革新。
我们都知道,景德镇从传统的柴窑、人工控制温度,到煤窑、气窑、电控温度,烧造工艺获得了极大的革新。如今的气窑,成本低、烧造时间短、窑温可控而稳定,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提高了陶瓷烧造的质量。
然而,就是为了降低成本,一般柴窑烧造需要26小时,气窑烧造却只要10个小时,这缩短了的时间留下了什么痕迹?我们知道,只有温度足够、和时间足够的条件下,才能保证青料中三氧化二铁的充分氧化,才能使釉面熔融更加完全。
看过甄嬛传吗?皇上在和六阿哥滴血验亲的那场戏,当温太医的血和六阿哥的血刚滴入水中,即表现出来红色的茎脉纹理,如果时间足够长,茎脉纹理就会消失。
试过在清汤中加入香油吗?香油滴入汤水中的初始状态,是呈一滴一滴聚集分布状,这是由于油和水的比重不同,两种物质是不相溶的。
因此,我大胆推断,这种茎脉状纹理便是现代烧造技术的时代痕迹。然而,从下面【图七】、【图八】的红色框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上面段落所说的茎脉状纹理,但它们仍然是现代仿品。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它们是采用纯传统工艺烧造出来的吗?
【图七】
【图八】
回答是否定的。现代科技可以添加一些助溶剂,使色料与釉在相对短的时间和相对低的温度条件下完全熔融,这样就可以不出现这种茎脉状纹理。但是,让我们来观察一下色彩对比度和色料的厚薄度,从钴蓝色背景和黑色斑点或斑块的色彩对比度看,又一个大胆推断是:这种深色或黑色斑点、斑块与青花蓝色背景层次不分明、对比度不明显、色料厚薄不清晰的现象,也是现代烧造工艺留下的时代特征。
仿品层出不穷,在这里我们不太可能罗列全。本文中只挑选了一些用配比相同主成分的青料的方法来仿制苏麻离青效果的例子,其特点是主色调大致相符、苏麻离青主要特征明显。但无论如何,仿品皆为现代制造,必然留下现代工艺的痕迹。
鉴定或识别景德镇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青花瓷器,青料的认识至关重要。元代及明代早期的青花瓷器,大多以进口的苏麻离青为青料,并形成其独有的风格。认识苏麻离青的呈色及其主要特征,无疑对于上述历史时期青花瓷器的鉴识大有裨益。
景德镇历史上使用苏麻离青主要有四个时期,一是元代晚期,二是明洪武时期,三是明永乐、宣德时期,四是明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陶瓷史称其为“空白期”。由于烧制工艺不同以及火候、还原气氛不同诸原因,苏麻离青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呈色情况有明显区别。这当中,尤以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存世量最大,也最具代表性。
永乐、宣德时期苏麻离青的呈色特征,有三种典型情况。一种为呈色靛蓝,绚丽浓艳,清晰而通透,线条的纹理中或青料凝聚处有乌黑而浓重的结晶斑,结晶斑呈浓黑的松烟墨色,浓重处或浓聚处下凹且深入胎骨,迎光侧视或以手抚摸可感觉有凹凸不平状。另一种发色蓝中泛紫,甚至呈明显的紫罗兰色,发色浅淡,浅淡处呈星状点滴晕散;浓聚处结晶斑连点成片,呈黑青色,浓淡反差极其明显,晕散十分严重。
晕散,是指液体落在纸上向四外散开或渗透的情状,也即俗语所说的“洇”,如纸洇的厉害,洇水等。青花瓷器绘制也出现相同的情况,故有是说。晕散是苏麻离青的一个基本特征,不论是哪一时期的苏麻离青,无论其呈色如何,或多或少总是带有晕散,没有晕散的苏麻离青是不存在的。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晕散情况尤为明显。苏麻离青出现晕散的机理机制,目前尚不清楚,但与釉层有一定的关系。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釉面多肥厚莹润。据上海博物馆汪庆正先生介绍,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釉面肥厚且较为透明,如果用30至50倍放大镜观察,其气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间距不一的星状。的确,从所观察的实物标本来看,这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是比较多见,而且,越是晕散严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也越是普遍。但是,呈鱼子纹状气泡分布均匀的情况也属常见,一般来说,釉面呈鱼子纹状气泡的晕散情况较轻。在30至50倍放大镜下观察结晶斑,也有两种情况:呈浓黑色的结晶斑,多呈锡铂状,也可以说是“锡光”;呈褐色的结晶斑,则呈深色的“铁锈黄”。
苏麻离青的第三种情况也为典型色,以故宫藏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最具代表性。其主要发色特征是:发色蓝艳,晶莹亮丽,仿佛镶嵌于釉下的蓝宝石,熠熠闪光,并呈现出明显的紫罗兰色;凝聚处有明显的浓黑色结晶斑块或斑点,晕散情况严重。这种呈色令人宝爱,所以,耿宝昌先生所著《明清瓷器鉴定》一书就是以这件三足炉的绘图作书影,即封面书题字下的图案影衬。
晕散与结晶斑,是青料粗粝所致,如以强光照射可明显看出,结晶斑实际上就是青料中斑斑块块呈颗料状的锈斑,原因极有可能是因铁质高所致。青料粗粝,也极有可能是造成晕散和结晶斑的原因。晕散和结晶斑,本来就是一种缺陷。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景德镇御器厂明永乐、宣德曾出土大量实物标本,其中因晕散过重或呈色过于深重,常常是被废弃或淘汰的主要原因之一,也说明了这一点。
之所以称其为典型色,是因为苏麻离青的上述三种呈色,目前仍为现代仿品不能仿成,因此为业内人士称为“开门”。
苏麻离青的第四种情况,为呈色靛蓝浓艳,有的不含紫色,有的蓝中微泛紫或紫色较明显;结晶斑少见,且多呈褐色,不见浓黑色者;浓淡色阶明显,有明显晶莹剔透之感,或呈半乳浊状,但仍显晶莹。这种呈色,以故宫所藏并于现在展出的永乐狮球款及花心款两件压手杯最具代表性。学界多认为这是永乐也包括宣德在内的“细路活儿”。颇有道理。明谷应泰《博物要览》载:“永乐压手杯,中心画双狮滚球……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说明这种呈色正是时人所追求的,但不易做到,尤其是大件器物,更不易烧成。目前,景德镇仿永乐、宣德青花多以此为蓝本,但其与真品相比,相差实在是太远,没有任何可比性,因此不论。
苏麻离青的第五种情况,以故宫藏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和青花海水龙纹高足碗较具代表性,其呈色特征是:色泽淡雅,蓝中泛紫,或呈浅天蓝色,不含紫色;晕散情况较轻或不甚明显;不见结晶斑。因此,有专家认为这是以国产料绘制。但是,这一说法不知有何凭据。
从文献来看,明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当然主要是指官窑的情况,所用青料都是苏麻离青。明王士懋《窥天外乘》载:“永乐、宣德内府烧造,迄今为贵。其时以鬃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这是有关苏麻离青最早的文献。明陈继儒《妮古录》载:“宣庙窑器,选料、制样、画器、题款,无一不精。青花用苏勃泥青。”明高濂《燕闲清赏笺》载:“宣窑之青,乃苏勃泥青也。”明王士性《广志绎》载:“宣窑以青花胜,成窑以五彩。宣窑之青,真苏勃泥青也,成窑时皆用尽。”清朱琰《陶说》、蓝浦《景德镇陶录》、唐秉钧《文房肆考》等文献,都有相同的记载。宣德朝如此,永乐朝也不会例外。永乐、宣德官窑青花瓷器,皆以苏麻离青为青料,文献与实际完全相符。
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有粗粝、细匀之分,着色方法有浓淡之分,青料细匀颗粒少见,则无结晶斑现象,而着色浅淡,则失去浓艳的特征,此实为自然之理。另外,永宣青花瓷器多以小笔醮钴料上色,因此要不停地用笔醮钴料,这样从起笔到收笔出现了深浅浓淡不一的明显特征,这一特征的成因属用笔方法所致。我们说苏麻离青有明显的色阶,则非指这一情况。色阶,是指色的质地,也是料质本身的显现。苏麻离青无论是呈色深重还是浅淡,其色质总是具有深浅不一的特征,这可以说是苏麻离青的本质特征。我们以扬州博物馆所藏元代蓝地白龙纹梅瓶为例,其釉层极其肥厚,发色蓝艳深重,但其总是影影绰绰透出泛白的胎色,即为显例。
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虽呈色浅淡,也无结晶斑,但有明显的色阶,其色质与色地都呈现出苏麻离青的主要特征,应属用进口料绘制。宣德款海水龙纹青花高足碗并非是以国产料与进口料相结合,如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海水与龙纹实为同一色,只是深浅浓淡大不相同。这是使用“分水法”的结果。分水法又称浑水法,这一着色方法早在元代就已成熟。以故宫所藏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实物来看,那种论永宣青花则必谈结晶及下凹不平状的看法,应该得到纠正。
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比较复杂,如一一细观永宣时期的实物,便会发现其中的差异。另一方面来看,尽管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复杂,而将其放置在一起,又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感。因此上述情况,也只是概括性的认识,约略其大概,通过排比分析,力图总结出规律性的认识。陶瓷鉴定,是以考古学的标型学为基础,而标型实际上就是可靠的科学的物征,如果离开这一基础,则难免会全盘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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