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汝窑刻“丙、蔡”款碟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北宋天青釉荷花式温碗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汝窑作为一代名窑,高丽曾对其进行过仿制。自明代以来,汝窑瓷器一直受到人们的热捧。
明代宣德时期,景德镇御窑厂已开始仿烧汝釉瓷器。清代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各朝也都有仿烧。但明清景德镇御窑厂所仿汝釉瓷器只是模仿汝窑瓷器的釉色,基本不模仿其造型。
真正对汝窑瓷器进行全方位仿制还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河南汝州、宝丰都在仿制。但迄今为止,据笔者观察,仿品很难乱真,在造型、釉质、制作工艺方面仍存在一些缺憾。
造型方面。仿品显得呆滞,缺乏神韵。尤其是采用注浆成型者,更缺乏神韵。所仿汝窑三足弦纹樽往往胎体过厚。笔者曾问仿制者为什么不将胎体做薄些,回答说是胎体做薄了极易变形。看来还是胎体配方存在问题。另外,臆造的器型也很多,尤应引起注意。
釉质方面。仿品的釉质很难达到与真品完全一致,往往带有乳浊感,普遍偏向“钧釉”,釉色也多偏蓝。釉面不是无开片就是开片无不及而过之。
制作工艺方面。支钉痕不是过大就是过小,钉痕的颜色往往过白。
还见有在仿品上錾刻乾隆御题诗者,只要看看真正的汝窑瓷器上所錾刻的乾隆御题诗就会发现,仿品上所錾刻御题诗的字体根本达不到乾隆时的刻诗水平。至于在仿品上包金镶银者,更是别出心裁之作。
在汝窑遗址考察时,管理员告诉我大雨布覆盖着的便是让世界为之震惊的汝窑,那一刻我非常激动,也非常期待。管理员轻轻卷起大雨布,遗址完整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叹世界闻名的汝窑竟悄无声息、与世无争。生命的壮丽与永恒其实是无声的,喧闹吵嚷的其实是争名夺利者,站在那片汝瓷前,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悟。
此尊盘形口宋代民汝窑炉,于烧制汝官瓷的所在地宝丰县清凉寺出土。它高9厘米,炉口直径8厘米,束颈,扁鼓腹,下附三兽形短足;炉底中心形成自然凹陷,一厘米见方。胎体厚重,胎骨坚硬,除了内壁底部有些露胎外,其余均为满釉;施釉肥厚、莹润、饱满;釉彩呈香灰色,土气较重,留下了明显的被泥土侵蚀的痕迹。整个香炉造型古朴,气韵典雅。在汝窑遗址实地考察时,我见过不少民汝、官汝出土遗物,此尊盘形口香炉的釉色离官汝还有一定的差距,为民汝窑。但就是民汝香炉如此完整的也颇少见,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汝窑创建于宋初,鼎盛于北宋晚期。为宫廷烧御用器时间很短,而生产民用汝器的窑场却不少。汪庆正先生在《汝窑的发现》一书中指出:“北宋后期,汝窑正是在这一基础上,接受宫廷指派的任务,烧造汝官窑器。”一个窑口被钦定为官窑并不容易,应有一个技术传承过程。当时汝窑生产的瓷器的质量已鹤立鸡群,其中有些窑场的产品先被宫廷选用,后来再为朝廷征用,最终被皇家所垄断,钦定为官窑,不再为民间烧造瓷器。其实,一些官窑在钦定为官窑之前,就是民窑。南宋人周辉的《清波杂志》云:“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为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可见,汝窑是民窑生产的,既有被官府挑剩下来的汝器,可以在民间流通,也有专门为老百姓生产汝器的汝窑。
汝器在南宋初就十分珍贵,历代皇帝都把汝器视为吉祥之物,镇宫之宝。到了元、明、清各朝代,更是深藏宫中。至清末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汝器才流出宫外。北宋之后历朝历代都曾尝试着烧制汝器,但没有一次成功。明清时期,几代皇帝都曾招募天下优秀工匠,在景德镇建御窑仿制其他名窑的瓷器,都可以仿到乱真,唯独天青色的汝器无法如愿仿造。
华彩乐章的昙花一现
汝窑可以说是中国古瓷中的“大熊猫”,不仅珍贵而且极其稀缺。中国古瓷中,宋瓷为首,而宋代“汝、钧、官、哥、定”五大名窑中,汝窑排列首位,自古就有“青瓷之首,汝窑为魁”之美誉。汝窑可以说是中国的古瓷之尊。
何为汝窑?古瓷以州定名,五代至晚清宝丰为汝州属地,故称汝瓷。北宋晚期皇室建汝官窑专烧御用瓷,供皇家御用,集民间的能工巧匠,严密的工艺流程,科学的胎釉配方,而烧制出精美的瓷器。现在我们所说的“汝窑”,就是指这一时期的汝瓷。然而,因靖康之乱,金兵入侵中原宋朝被迫南迁,大量汝瓷毁于一旦,窑址荒没,工艺失传。专家学者们的普遍观点是,北宋汝官窑只烧制了20年。在历史的长河中,汝窑仿佛一曲华彩的乐章,但只是昙花一现。
汝窑是北宋时间出品,到了南宋便有了“近尤难得”之说,受到皇家、贵族、文人雅士的“热烈追捧”,而窑址难寻工艺失传,更让汝窑一直以来成为亦幻亦真的传奇。
汝窑之美体现在很多方面,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其色彩。据专家研究,汝窑采用釉内掺和玛瑙,使玛瑙的结晶体在高温下溶解于釉料之中,产生斑斓光彩于釉内,在阳光照射下霞光四射,柔和玉润,颜色主流为天青、天蓝,光泽含蓄内敛,像丝绸般柔和,让人爱不释手。
曾有人统计,现在传世汝瓷不足百件,且分别珍藏在世界各大博物馆及我国香港极少数私人手中,难得一见。所以在河南西南一带,现在仍有“纵有家产万贯,小如汝瓷一件”的说法。我国著名艺术大师李苦禅先生曾挥笔写下:“天下博物馆,无汝(瓷)者,难称尽善美也。”
千古之谜的各家之言
现在讲中国古瓷研究,叶家是绕不过去的。叶喆民的父亲叶麟趾和陈万里在中国古瓷学界并称“南陈北叶”,叶麟趾最早确定了定窑遗址的位置,而叶喆民,则在1985年公开了他8年前几次考察研究后的结论——河南宝丰县清凉寺藏有汝窑遗址的重要线索。
河南宝丰县清凉寺及汝州张家巷瓷窑遗址中出土了不少具汝窑美丽特征的宋代青瓷器,世上只有70余件汝窑的认知已不符合事实,存世宋汝窑到底有多少?
汝窑是什么?认定为汝窑的标准又是什么?文博、收藏、考古各界存在着不同意见,没有统一的认识,对宋代汝窑保护与传承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有学者认为“宋五大名窑”的提法不符合宋代瓷器生产的实际,就出现了汝窑烧变的地域说与特征说,到底谁是谁非?
台北故宫最得意的镇馆之宝——“奉华”铭汝窑遭到研究者的质疑,真相到底如何?面对面的讨论显然是释疑的最好方法。
有研究者认为:河南宝丰县清凉寺瓷窑遗址既不是“贡窑”,也没有“御用汝官窑”之特征,而是一处民窑。对宝丰清凉寺瓷窑遗址性质的探讨,其意义可谓深远!
台北故宫认为典藏于世的汝窑只有70余件,台北故宫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很多专家见汝窑就说是“假的”,他们鉴定汝窑真假的依据又是什么?什么样的鉴定才算是汝窑的科学鉴定?其标准又是什么?
据《宋会要辑稿》载,宋代皇家官窑的东西窑务,监官3人、工匠1200人、十大工种,其产业化规模不比现代陶瓷厂的规模小,分工协作的专业化程度也决非现代仿造小瓷窑可比。
观点纷呈,考据难辨,现在,对汝窑本身及其烧变工艺的认知,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直接威胁着中国瓷器烧变的保护与传承。作为华夏珍贵历史文化遗留物的宋代汝窑,绝对算得上是华夏历史文化的珍稀遗产,其烧造工艺及天青釉配方到现在也未破解,继承与发扬无从谈起,产业化就更不可能。 (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