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变山川

传说制作小提琴时,木料选准之后,要在阳光下风干两年,切割成木板,然后放入一个黝黑的、终年不见阳光的房间。这是一段静默的岁月,至少要持续四到五年。

这种传说让人心弛神往。在那个黑暗安静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瓷的烧制也一样。一件件充满期待的胚胎,被放置进了窑房。当窑口封起,当窑火升起,在密不透风的窑房里,在熊熊燃烧的烈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是窑变,神秘飘渺,不可捉摸,引人暇想。

据说窑变釉是以铜为发色剂,在1250到1270度高温还原气氛中烧成的。据说由于还原过程中,窑温的高低、快慢、长短不同,使釉料在月白或天蓝中呈现红、蓝、紫三色,互相交错融合,从而形成自然绚丽多姿的釉面。

“物反常为妖”,窑变釉曾被古人视为天赐。人们也尝试着运用数据,对之进行科学分析:胎质对窑变的影响,主要反映在釉的颜色、开片、高温流动性,因为不同种类、不同化学成分组成的泥胎,性质必不相同;胎中铁、钛含量的多少,影响着钧釉的鲜艳程度和色调的深浅;硅、铝含量的多少对釉的开片有着重要的影响,碱性成分的多少则影响着釉的流动性……

然而,火呢?在神秘的窑房里,每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影响效果。装窑时摆放位置的不同、数量的稠密与稀少,烧窑时所用燃料的种类与质量的优劣;还原时气氛的轻重、温度的高低,烧成时间的长短,熄火后冷却速度的快慢……等等等等,太多太多。

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面对太多的变幻莫测,你不得不认为那是灵魂的舞蹈。一件原坯就是一个精灵。它们在热与火的拥抱中,尽情旋舞,尽情变化。在这样的洗礼中,它们脱胎换骨,一一变成了另外的模样,或胭脂红,或葱翠青,或玫瑰紫,或湖天蓝……每一件都拒绝再版,每一件都顺从天意。

那么,窑前守候的艺人呢?当一切都仿佛随意,一切都可能发生,他只能抑制住心跳,等待出窑瞬间的惊喜。正如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所写的《我见过你哭》:

我看过你哭——一滴明亮的泪

涌上你蓝色的眼珠;

那时候,我心想,这岂不就是

一朵紫罗兰上垂着露;

我看过你笑——蓝宝石的火焰

在你之前也不再发闪;

啊,宝石的闪烁怎么比得上

你那灵活一瞥的光线。

或者,与艺人的深情与爱恋无关。如同江河湖泊、高山平川、雾雨雷电、春夏秋冬,一件窑变,就是一件大自然的杰作;哭也好,笑也好,都让你不由得赞叹造化的鬼斧神工。

据说造琴师在选择木料时,非常在意树木年轮的多少。在他们看来,每棵历经岁月洗礼的大树中都藏着一个精灵,而这个精灵正是一把提琴的灵魂。

大自然也一定知道,每一件窑变背后,都藏着一个善于舞蹈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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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文化鉴赏-窑变观音


釉在窑内自然变化所产生的色泽,最早由于对某中着色剂呈色原理的不了解,把在窑内发生变化的,出乎意料之外的釉色称为窑变,窑变釉是一种变化最多,色彩最丰富、形态最复杂的一种釉。

关于窑变,清代梁同书在《古窑器考》一书中有记载:“至若出器,时有窑变,非人力所可致。”

官哥二窑,于本色釉外变,或黄或红紫,状类蝴蝶,禽、鱼、麟、豺,肖形可爱。火之幻化,时或有之。万历十六年诏烧方筋屏风不成,变而为床,又变为船,其中什物,无一不具。

窑变观音,清代朱彝尊在其所著《月下旧闻》中有生动形象的记载:“明神宗时,李太后欲得一瓷相奉之,举会间,景德镇窑中器化一庄严法象,绿衣披体晏坐支颐,两膝低昂,左偃右植,手轮梵宇,篆法宛然,献之阙下。懿旨命供于报国寺内,俾都人咸知敬礼,今京师所谓窑变观音是也。”

陶瓷制作技艺之窑变


窑变,顾名思义,是器物在烧成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釉色效果。由于窑中含有多种呈色元素,经氧化或还原作用,瓷器在出窑后可能呈现出意外的釉色效果。因由窑变釉出现出于偶然,形态特别,人们又不知其原理,只知于窑内焙烧过程变化而得,故称之为“窑变釉”,俗语有“窑变无双”,就是指窑变釉的变化莫测,独一无二。

《南窑笔记》记载道:“法用白釉为底,外加釉里红元子少许,罩以玻璃红宝石晶料为釉,涂于胎外,入火藉其流淌,颜色变幻,听其自然,而非有意预定为某色也。其复火数次成者,其色愈佳。”

《南窑笔记》说:“釉水色泽,全资窑火,或风雨阴霾,地气蒸湿,则釉色黯黄惊裂,种种诸疵,皆窑病也。必使火候釉水恰好,则完美之器十有七八矣。又有窑变一种,盖因窑火精华凝结,偶然独钟,天然奇色,光怪可爱,是为窑宝,邈不可得。”

烧成是窑变陶瓷生产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装窑时产品摆放位置的不同,装窑产品的稠密与稀少,烧窑时所用燃料的种类以及燃料质量的优劣,还原气氛的轻重,烧成温度的高低,烧成时间的长短,熄火后冷却速度的快慢,气候的变化以及烧窑工技术水平的高低,等等等等,每一个细小环节的微妙变化,都会使成品产生不同的窑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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