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制陶过程由挖陶、和泥、制坯等12个步骤组成
作为中国最南端的热带岛屿,海南省拥有着极其独特的自然资源和地理优势。在这片土地上,孕育了古老的黎族文明。这里的民俗文化极具地方特色,在昌化江畔,一些黎族村庄的妇女至今仍保留着世代传承被考古界称为制陶史上“活化石”的古老制陶工艺,而现代的黎族人,已经靠“活化石”开拓出独有的“黎陶”市场。
传承千年的民族技艺
作为海南岛最早的移民和开发者,黎族人民登上这块岛屿后,留下了特有的文明印痕,制陶术便是其中之一。德国人类学家史图博在《海南岛的黎族》中,对黎族人的陶器进行了特别的描述:用不透明的灰黑色粘土来制造简单的陶器,比如酒瓮、壶、砂锅、盘子等。
在陶器的制作工艺上,当中原地区已经全面使用窑烧的方法烧制陶器时,海南岛的黎族人民仍然使用露天堆烧的方法烧制陶器。这种手制、篝火焙烧的原始制陶方法,一直保留到了今天。一件件造型古朴、色彩单纯的土陶,忠实记录着黎族的生活习俗及制陶史,现在的黎族陶器有陶釜、陶罐、陶碗、陶甑、陶盆以及大型的蒸酒器等。
在黎族,制陶是妇女的“专利”,制陶术也只能传给女性,黎族有着“女制陶男莫近”的习俗。黎族妇女首先选取粘性泥土,放在阳光下晒干,接着将晒干后的泥土舂碎,用水调匀拌成泥团,然后将泥团铺成薄饼状做器底,用螺壳和小木拍等工具,将陶坯做成各种生活用具,制作好的陶坯置晒6至8天完全晾干后,才择日烧陶。
按黎族传统习俗,点火烧陶之前,要由年长的和有技术的妇女祈祷和赶“鬼”。当木柴烧成炭时,妇女们从四面八方把一堆堆干稻草扔向正燃烧的陶器上面,加助火力。稻草烧完后,在陶器上形成厚厚的火灰。烧制过程一般持续两个小时,之后便可从火堆里慢慢挑出烧好的陶器了。为了增加陶器的坚硬度,黎族妇女用特有的植物汁液淋在刚出火的陶器上,起到加固作用,淬火后的陶器即制作成功。
如此传承久远的黎族制陶术,在和现代文明的交错融合中,却已显出疲态及溃退态势,土陶器早已敌不住铝制和铁制器皿的冲击,开始渐渐远离人们的生活。与此同时,许多黎族少女也正在疏远传统制陶术。2006年6月,海南省的黎族手工艺制陶技艺被正式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有手艺就有“金山”
现在,为了保护这一文化遗产,海南省三亚市不仅建立了黎陶文化村,还成立了原始制陶技艺传习所,既为当地旅游开发了新亮点,又让这项“遗产”得以传承。
黎族的制陶技艺不仅得到了当地政府部门的保护,年轻一辈也逐渐看到了其中的商机,自发向传承人学习制陶,让手艺变成经济效益。
符秋连就在三亚市的制陶技艺传习所工作,她说:“我看好我们的黎陶,黎陶是纯手工的,最符合现代人养生的理念。技术只有村里的老人掌握,别人很难复制。这是一座祖先们传下来的‘金山’。”
符秋连和村民们一起制作的黎陶不仅出售给周边村落的村民,也渐渐地引来新兴市场的关注,越来越多的宾馆饭店、文化企业都来购买。
“在陶器表面加上一些具有黎族特色的装饰图案,比如黎族图腾大力神、动物或花草,这种传统的东西很受欢迎。现在我们主要做一些传统的图案,下一步要出去考察市场,通过一些改良来满足市场需求,注册我们自己的商标。以后还要依托附近海南的旅游资源,做大黎陶产业。” 制陶技艺传习所负责人符日斌信心满满地规划着黎陶的未来。
古朴黎陶穿上现代外衣
现在,几乎每年海南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们都会来到黎族传统村落,跟这里的阿婆学习制陶。
马秋月,一个在国外学习陶瓷专业的研究生,毕业之后被黎陶吸引,来到三亚开了一家乐陶苑,她想把黎陶文化和现代陶艺结合起来。“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黎族不仅有黎锦,还有黎陶。”
在马秋月看来,黎陶除了原始的生活用具这一作用,还有着很高的观赏价值。“作为现代制陶人,我带着自己对黎陶与黎族文化的理解,越来越想把传统黎族文化的语言与现代陶艺结合起来,通过推广,让黎族的语言通过现代化的黎陶融入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我开办乐陶苑的初衷。”
在乐陶苑里,手工制作的精美陶器摆满了工厂,无论从做工还是外形上均更加精致。不仅如此,厂房里还有不少拉坯机,这种现代的制陶工具,是传统黎陶制作工艺中所没有的。
在乐陶苑的厂房内,摆放着一块“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学生实践基地”的牌子,马秋月希望,通过学生们的加入,帮助黎陶文化更加广泛地传播和发扬。“我们这里还即将成为三亚学院相关专业学生的实践基地。”
马秋月还请来韩国的陶瓷专家一同交流,希望黎陶能够与世界上其他陶艺产生互动。目前,她正在策划一场陶艺展,将邀请更多国家的专家到乐陶苑,让古朴的黎陶穿上现代的外衣,让更多的人知道黎陶、爱上黎陶。
在陶瓷艺术品中,被誉为“东方瑰宝”的粉彩瓷历来备受世人青睐。这是因为其“鲜娇夺目、工致殊常”《陶雅》,当然也因早期粉彩为皇室专有之而名贵。随着时代的进步,创造性思维的日趋深入,陶瓷粉彩装饰也历经了各个不同时期的演变,在传承中创新与发展。
浅绛彩瓷是陶瓷史上革命性创举
社会发展规律呈波浪式前进,走过低谷的传统粉彩必然要顺应社会潮流。因为任何审美观都离不开特定的社会,历代艺术风格都和当代审美思潮相联系,这就必然使粉彩装饰要有新的突破。清末民初的浅绛彩,毫无疑问应是景德镇瓷器最富创新精神,最具代表性的瓷画艺术品。
张熊、程门将黄公望创立的浅绛画风与白瓷胎交融结合,浅谈的色料烧成后酷似水墨,与洁白的瓷面交相辉映,别有韵味。其后,一批文人画家相继在浅绛彩瓷上题字、题诗或署款,成为陶瓷史上革命性的创举。因为它将中国画自宋元以来形成的“诗书画印”为一体的优良传统表现于瓷上,其文化气息更加浓郁,也为近现代新粉彩瓷及当下的新彩瓷创造了新模式。随后,“珠山八友”与同期的景德镇瓷画名家,又在继承浅绛彩画风上进一步创新,鲜明的工艺变革形成了与之前的传统粉彩迥然不同的新粉彩,理所当然地成为现当代陶瓷粉彩瓷画的又一个里程碑。
浅粉彩的创立是传承中的新探索
笔墨当随时代,艺术贵在创新,贵在有个性,贵在敢于突破。窃以为,新粉彩是继承浅绛彩画风的创新:浅粉彩则是在上述基础的传承与创新。
所谓“浅粉彩”,顾名思义,是相对传统粉彩和其它新粉彩而言,在画风上强调清新淡雅,有水墨淡彩的风韵,在色调上着重灰绿兰调子,在材料上改变粉彩原有面貌,独具特色的一个新画种。其艺术特点为:色调浅淡、粉润柔和、层次分明、清新雅致。主要表现形式:一是有鲜明个性;二是统一色调;三是着重突出与器型的结合。
粉彩瓷以其绚丽多姿的色彩和强烈的表现张力自其问世那一天起便惊艳世人,打破了青花一统瓷界天下的局面,魅力绵延不绝。相信,明天它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与期待。
青花堆白《泽乡天伦图》王步作
高温颜色釉《望月》潘寨民作
进入2016年以来,“瓷画”一词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成为今年陶瓷学术理论界最为热门的词汇。透过热词,我们不妨了解一下瓷画的历史和现状。
瓷画的产生及兴起
中国古代的文人们擅长诗词歌赋,精通绘画、音乐、书法,在他们的心中,有一片属于自己心灵的山水。古代的陶瓷工匠们也有属于自己心中的花草与山水,唐代、宋代的北方南方许多窑口的陶瓷器皿上,出现了通景式的绘画形式,如磁州窑、吉州窑瓷器等。到了元、明、清时期,通景式绘画已成为十分普遍的表现形式。这正是中国瓷画的启蒙和起源。
鸦片战争以后,一批新安派文人画家在景德镇建立了瓷上浅绛彩的陶瓷绘画形式,“瓷画”一词才真正为人们所熟悉。这种以艺术家主体创造意识为主导的艺术形式,把器皿和瓷板作为艺术表现的载体,成为中国陶瓷艺术的一个新突破。到了民国时期,以“珠山八友”为代表的一大批艺人和画家,更是将中国传统文人画直接在陶瓷上加以表现,完成了中国陶瓷绘画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创举。
经过一个半世纪的探索,中国陶瓷绘画不但建立了自己的艺术语言系统,而且其特殊的表达方式是国画、油画无法取代的。瓷画艺术语言系统的建立,为瓷画的发展迈出了重要步伐。
瓷画的身份之争
瓷画自出现至今,其身份归属问题一直含糊不清。有人主张完全属于绘画,更多的则认为属工艺美术范畴。把陶瓷绘画纳入工艺美术范畴,是沿袭上世纪50年代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美院)一些艺术前辈们的文化判断,他们的认识基础据考证又是源自日本的陶瓷文化。
对这种归属,当代陶瓷界许多专家、教授则不认同。他们认为,中国瓷画在160多年前就已经诞生,比毕加索在20世纪30年代在瓷上绘画早了80年左右。希腊人把制陶技术和器皿上的艺术表现视为重要的审美追求载入史册。中国工匠们的艺术创作,由于既无翔实的史料记载,更无理论构建和支撑,以至于自近代以来,诸如陶瓷绘画等多种新的艺术表现形式仍被文人们纳入工艺美术范畴。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由于中国文人的偏见和歧视,导致只能造就工匠而难以造就艺术家,因而陶瓷绘画长期被排挤在主流艺术之外。这也是一些艺术前辈们在面对一系列新概念时,常常不敢有一个公正、公允、客观的文化判断,甚至丧失了“自我”。
绘画,突出的是画家的主体意识。新安派文人画家们在景德镇的探索和实践,已经建立了瓷上浅绛彩的陶瓷绘画形式——“瓷画”。这种以艺术家主体创造意识为主导的艺术形式,是陶瓷绘画艺术的一种全新突破。放眼当今瓷画界,陶瓷绘画所形成的艺术综合表现力,无论是语言形式表现的丰富性、色彩表现的多样性,还是各种材料质感的丰富多样性等方面,都是中国陶瓷艺术中极具生命力的艺术形式。在艺术表现形式等方面,在继承新安派浅绛彩、“珠山八友”粉彩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创新和突破。因此,我们站在艺术发展史的高度可以断言,为瓷画艺术正名,或将成为无法回避的现实。
瓷画艺术正春色满园
中国不仅是陶瓷文化大国,也是世界陶瓷母国和陶瓷文化输出大国,为世界文明作出过重大贡献。中国的陶瓷绘画由于工艺的日趋完善,其艺术的综合表现力不断增强。正因为如此,景德镇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从事陶瓷绘画创作。
目前的瓷画艺术,大致可分为三类:一是釉上绘画艺术,以粉彩、新彩绘画为代表;二是釉下绘画艺术,以青花、釉里红及釉下五彩为代表;三是色釉窑变彩绘画艺术,这种新出现的绘画艺术,以工艺表现上的突飞猛进和丰富多彩,预示着色釉瓷画艺术表现的高峰即将来临。目前,釉下瓷画、釉上瓷画和色釉瓷画的综合表现已经成为现实,中国瓷画艺术正满园春色。
模仿是艺术学习的起点,创新才是艺术的归宿。新出现的色釉瓷画,有一种更为纯粹的瓷画艺术语言,它的厚重、晶莹剔透、极富肌理变化的窑变效果,以及长时间腐蚀不变的色彩,将把瓷画艺术带进一个前所未有的创作高峰。如今,中国的瓷画早已走向世界,并为世界各民族人民所接收,成为世界艺术语言的条件已经成熟。
中国欲重建文化大国,作为陶瓷母国,当务之急是主动占领世界陶瓷艺术的高地,争夺瓷画艺术文化的话语权。确立瓷画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门类,使之与国画、油画、版画、雕塑等艺术形式并驾齐驱,走上全新的快速发展之道,应成为中国文化艺术发展的一种需要或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