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自有乾坤在,煮茶品茗任江湖

在紫砂的“江湖”里,还没有能够形成声势浩大的局面,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作为紫砂的发源地,宜兴是得天独厚的一个好地方。而壶中江湖老大的地位也是凭借爱壶之人口口相传的。“默默无言。悟透了天上人间。听鹤唳长空,看青山已老。江湖水,尽收进。一壶阳羡月,仁者无敌。”所以,君子不器,壶以载道;所以,壶出于神,智隐于壶。关于紫砂壶的点滴种种,或许我们只能深埋于心而无法溢于言表,不同的人眼中,有着不一样的江南。然而,“烟雨江南烟雨梦,梦入江南望飞鸿。鸿飞万里托锦书,书言大道在壶中。”

明清两代,伴随着瓷器的兴盛,紫砂艺术也迅速发展起来。从万历到明末是紫砂发展的高峰,前后出现“壶家三大”、“四名家”,到了清代,砂艺高手辈出。至康熙年间,开始有宜兴制作紫砂壶胎。作为珍贵的御用品,帝王的嗜爱把玩,使得紫砂顿时声名鹊起。

紫砂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它作为茶具的属性,更多的是一种文化上的积累和沉淀,是一种精神国度的构建和延续。持一把精致的紫砂壶,品一杯上好的茗茶,于江南烟雨中品百年风流,悟一世禅机,岂不快哉!关于江南文化的内核,我们或许能从历史留给我们的这样一个版图的各个角落感触一二。关于江南文化对江南人潜移默化的熏陶,我们或许能从贩夫走卒的点滴生活里、从小桥流水的屋檐下窥见一斑。而宜兴紫砂壶,无疑是江南文化一个很好的载体和浓缩。

紫砂虽小,却壶通大道。人们在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也需要精神世界的建构。紫砂壶的存在,使人们有了一个养气的媒介。一块紫泥,在点石成金的巧思里,承继着文人风雅,流转着世代交替,同时也将人类的才情融捏握于寸土之间。壶中天地大,这天地是排除一切物质、利益、私欲之外的另一种境界,集儒释道三家之精华,包含了人们对自我、对自然、对人生以及对世界的思索和感悟。于繁杂世事中,觅得一处沉静的心灵空间。自古茗壶似名人,壶的风格与古代文人雅士一样,各有千秋而绝不雷同。

江南文化的深厚底蕴赋予紫砂壶独特的魅力,而这样的魅力也迎合了江南诸多精细雅致生活人士的审美心理、审美需求和收藏品需求。中国文化,向来注重和谐,有“和成天下”、“壶成天下”之说。宜兴紫砂壶跟“和”文化有着一种无形的默契和相通。不仅仅“壶”跟“和”谐音,紫砂壶自身所体现的一种敦厚、朴质也跟“和”相一致,壶嘴要收敛,嘴把壶体上下要和谐、协调,这样才符合中国人的精神需求和文化诉求。你付出多少努力,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壶来。紫砂壶的外表还是诗书画的载体,刻上一些铭文或诗句,既可以展现紫砂壶的文化内涵,也可以提升个人鉴赏能力和素养的提升。养壶、玩壶其实也是一种为人的乐趣所在。壶因人的养而有灵性,人则因壶生发感悟。

壶中自有乾坤在,煮茶品茗任江湖。无论是懵懂未开后的醍醐灌顶,还是大智若愚后的风雅气度,再或者是韬光养晦间的从容不迫,紫砂壶给人的都是一种无尽的享受。壶者,虚实分明,而又虚实合一。实者共赏,虚者为用,有无相通,阴阳相生。一壶在手,思接千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有壶的地方就有延续千年的江南精神和虚怀若谷的大度情怀,更有对紫砂工艺美术大师的缅怀之情。m.TAoCI52.cOM

壶在手中,功夫在壶外。于笑谈间,也可以赴一场人与壶的精神盛宴。

延伸阅读

紫砂壶中悟“方圆”


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检察院副检察长。1979年2月调无锡市检察院工作,先后从事刑事检察、反贪污贿赂、法律政策研究和法制宣传工作;2001年3月起任现职。

1971年,我16岁,在远离江苏省无锡市区的宜兴新芳铁矿工作。每个月的休假期,我总有在水路上来回一趟的经历,从我的家乡无锡到宜兴。

三个半小时的水上行程,沿途是湖光山色。我时常在休假途中陶醉,但又感到一阵阵的迷惘。当时处在“文革”后期,前途未卜的我就像歌德笔下的少年维特,对人生充满了难以排遣的惆怅。每当这时候,我就喜欢徜徉在宜兴的街市小巷。日子久了,就发现随处可见的摊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紫砂壶,便经常随手拿起一只来把玩两下。

殊不知小小的紫砂壶在不经意间,竟成了我打开世界的一扇窗口。当时缺少文化读物,也没有人能教授我知识,紫砂壶上刻画的宜兴山水、书写的诗词歌赋,让我产生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从此,宜兴大街小巷的茶壶摊前,就出现了一个常常痴痴看壶却并不买壶的少年。

1974年,我离开宜兴到无锡机械制造学校读书。20年后的1994年,我已步入中年。那年春天,我在参观无锡博物馆时,看见馆内的商店有紫砂壶出售,并惊异地发现,在紫砂壶的渊薮之地,居然没有一件名家的作品。于是,我与当时的博物馆馆长杨建平先生一起,发起了一个“百位名家赠茶壶”的活动。活动参与之热烈出人意料,共有120多位名家赠送了茶壶。此后,凡有朋友来无锡,我总要带他们去博物馆,看看那批珍贵的“名人壶”。

壶缘

提起收藏茶壶,要从我1979年进入无锡市检察院说起。从事机关工作,与茶的关系密切起来。伏案写作时,正襟开会时,午后闲暇时,都少不了它。喜欢上了饮茶,就对饮茶的器具在意起来。经过饮茶人的一致推介,饮茶的首选用具就是紫砂壶。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紫砂壶的认识发生了巨大变化。1985年的一天,我的朋友约我到工艺师蒋彦那里去买壶。听说就像画家徐悲鸿擅长画马一样,蒋彦做“南瓜壶”(类似南瓜状的壶)特别拿手。

直到亲眼见到蒋彦制作的壶,才发现和商场里陈列的那些壶完全是两回事。无论形状、样貌都是截然不同。原来地道的紫砂壶考究的是“方非五式,圆不一相”,名家制作的紫砂壶融入了自己独特的构思与技法,而且一次只做一把壶,自然体现出独有的个性特征。在朋友的怂恿下,我买下了蒋彦制作的“锦囊壶”。这把壶造型奇特,由8个花瓣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南瓜状。这是我正式收藏名家作品的第一把壶。

发现了其中的精彩后,我开始系统地进行学习。慢慢地,我懂得了欣赏把玩紫砂壶“泥、形、工、功、款”五字的讲究,也掌握了通过鉴别紫砂壶的形状、壶身的刻字、刻画以及制作人是否知名等等,来判断紫砂壶的优劣。

此后,我对紫砂壶的兴趣就不再只是用来饮茶,而是开始了我的收藏生涯。

壶趣

在我收藏的近300把茶壶中,我最喜爱的是“青狮壶”,这其中还有个有趣的故事。

潘持平先生,国家高级工艺师,宜兴紫砂壶协会的秘书长,他所制的壶每把价格都在万元以上。他的作品我十分欣赏,但平时只能隔岸观火,瞧个热闹。

一次,他和几个紫砂壶爱好者到我家来做客。潘先生看到我家的装修花费寥寥,质朴简单,十分喜欢。刚巧他家也要装修,便提出让我来设计。

推托不过,我利用两个月的所有休息日,精心地为他做了家居设计。没想到,事后潘先生居然送我一把由他亲手制作的“青狮壶”。“青狮壶”是他的力作,特点是拎起茶壶盖就能提起整把茶壶,是众多收藏爱好者垂涎已久的壶中经典。

壶经

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紫砂壶之所以受到人们青睐,是因它与其他泡茶器具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就是得到一致公认的本质特征——“透气不漏水”。用它来冲泡各种茶有着特别的香味,而且时间用得越长效果越佳,其结果不仅反映泡茶的内涵,而且在紫砂壶的外观上也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时光荏苒,我离开宜兴已经30多年了,工作之余却始终对出产五色紫砂土的宜兴有着深深的眷恋。随着对紫砂艺术研究的深入,我逐步领悟到紫砂艺术对人的心理渗透。

比如紫砂壶的壶形,绝大多数是以方和圆两种形式来表达,人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千百个紫砂茶壶,都离不开方与圆的基本形态。我在20多年的检察工作生涯中,一直在琢磨着“方圆”二字,“方”代表着为人正直、品行方正;“圆”代表着圆满周全,为人处事灵活变通,正如古人所云:知欲圆而行欲方。

2001年,我调至无锡市惠山区检察院任副检察长以来,对这“方圆”二字有了更深的体会:做好各项检察工作要做到方,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严格依法办事,执法公正;而待人处事、人际交往必须做到圆,为人处事圆通圆满。这“方圆”二字始终伴随着我的做人做事,并不断以此来改变着自己的心境。

品茗佳器白覆轮


白覆轮非我国古陶瓷之术语,乃日本陶瓷界对于我国唐宋古陶瓷中一类外施黑釉、内施或白或黑釉、口部外壁必呈一白线的茶盏的特定称谓。自古以来,这类釉色反差强烈的古瓷生产量就很少,品位较高以致曲高和寡,其中之精品更为罕见。

唐代是茶饮普及的时代。在之前的南北朝时期,饮茶之风仅限于南方,《洛阳伽蓝记》中明确记载当时北方饮“酪浆”,南方饮“茗汁”。直到唐王朝统一全国后,南北方各族人民才普遍接受并喜欢上了茶饮。当时在民间,因佛教僧侣的提倡和禅宗思想的盛行,比丘去昏消滞的茶饮已是“人自怀挟,到处煮饮”。

另据史料记载,唐代大内每每以茶汤侍奉,如《杜阳杂编》中便记载:“文宗皇帝尚贤乐善……常延文士于内廷讨论经文,较量文章,令宫女以下侍茶汤饮馔”。可见,茶在唐代的流行程度是多么广泛,上达天子,下至黎民,莫不为之倾倒。

当然,茶具中最主要的物件便是茶盏。唐人因饮用煎茶,故而注意汤花的变化,时人分汤花为“沫”、“氵孛”、“花”三种,尤其认为煎茶到“氵孛”而饮最为有益。如此以往,经年累月中唐人不知不觉地对于茶盏与汤色的关系也开始了探索。

中唐时,竞陵人陆鸿渐在其所著《茶经》中就当时各窑出产的茶盏作了品评,影响至今。此中,以邢窑产品为典型的白瓷茶盏名列第二,仅次于“捩翠融青瑞色新”的越窑秘色青瓷。这大概也与唐代瓷器生产的“南青北白”格局有着莫大关系。

考察彼时白瓷,能与邢窑相媲美而成为唐代皇家用瓷的还有巩县窑的产品。该窑在今河南巩县,有小黄冶、铁匠炉村、白河乡三处窑址。李吉甫《元和郡县志》中有“开元中河南贡白瓷”的记载,大明宫遗址亦出土有巩县窑白瓷。

本文所谈的这只白覆轮茶盏正是此窑所出。这不禁令人想到或许它曾装点过大明宫的某处殿宇,或许还被哪位妃嫔、文士把玩过一番,或许它的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此刻与笔者的偶遇,让人备感因缘际会之神奇。

壶里乾坤大,紫砂文化深


为什么宜兴的紫砂壶好?这可从两方面来说明。一方面,它是艺术品,形制优美,颜色古雅,可以“直齐商彝周鼎而毫无愧色”(见张岱《梦忆》)。另一方面,它又是实用品,用以沏茶,茶味特别清香;“用以盛茶,不失元味”。明人文震亨说:“茶壶以砂者为上,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许次纾也说:“以粗砂制之,正取砂无土气耳!”《阳羡茗壶系》说:“壶经久用,涤拭口加,自发暗然之光,入可见鉴”。在林古度《陶宝肖像歌》里也有“九且色泽生光明”的诗句。这种既有艺术价值又有实用价值的特点,使紫砂壶的身价“贵重如珩璜”,甚至于超过珠玉之上。 

如果说一种爱好成为职业、成为痴迷,甚至成为人生追求,会是怎样的情形?紫砂壶是爱好,也是一门艺术。壶不仅可以用来沏茶,而且摆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一壶一世界认壶

学习紫砂最好方法,是了解历史传承。紫砂壶起源于明末,距今有600年历史,时大彬、李仲芬和徐友泉并称为明代三大紫砂‘妙手’,其后发展到现代,一代代的大师做出了许多精品。大家要从学会认壶开始。每一件紫砂壶的精品都凝结着制作者的心血,可以说一壶一世界。

方寸圆变化做壶

紫砂壶的原料分紫泥、红泥、绿泥三中,在窑中烧制,紫泥1170度显红色、1180度是褐色、1190度到1195度则是紫红色。壶的工艺也有明确分类,有专门练泥的,有专业做壶的、还有专心烧窑的,每个工艺关注的环节都是不同,而做壶大师考虑是泥料可塑性。每把好壶表现肌理、想法都不一样,要在方寸之间,手掌之内,把圆的变化表现出来,做成多球多汁、圆鼓名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从古至今,紫砂壶制作大师屈指可数,即使到今天,能做壶的工艺美术大师也不过千人,都在宜兴,能称作大名家的寥寥数人而已。

知理而明趣选壶

有茶人问到如何选壶,其实喜欢就行。买紫砂壶都是给自己买,可以沏茶,当摆设,更多是收藏品,也是艺术的追求。行家选壶,从形、神、气、态上看,形是面相,神即韵味,气是内涵,态指姿态,这些方面贯通一气,圆润协调,感觉出美来,才是把好壶。壶的适用性也很重要,视觉舒服感,出水流畅否,端拿舒适性都是要考虑。实用是理,爱好是趣,大家赏壶要知理而明趣,有趣才能产生情感,怡养心灵,百玩不厌。茶人注意拿壶、递壶、赏壶动作。拿壶时要中指勾、无名指顶、拇指按,递壶要壶盖分离。

真是“壶里乾坤大,紫砂文化深,”一把价值过万的掌中小壶,让人看了又看,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体验到艺术带来的趣味。茶人感慨,紫砂壶学问之大,让人大为惊叹,收藏紫砂壶非常值得。(

任蓉华:说说公鸡碗


近日,“公鸡碗”成了网络上热论的焦点话题,究其原因是有网友发布了一组香港TVB影视剧照,其中无论是1983年拍摄的《射雕英雄传》,还是去年收视火爆的《大太监》,甚至连周星驰系列电影,几乎都用了同一款碗,即印有公鸡图案的“公鸡碗”。无怪乎,网友们调侃TVB节约到家,戏言其“公鸡恒久远,一碗永流传”。

事实上,“公鸡碗”在早年曾流行于广东和闽南一带,另被称之为“鸡公碗”和“鸡角碗”,几乎家家户户的碗、碟、汤匙等陶瓷餐具上,都印有栩栩如生的公鸡图案。“公鸡碗”图案用红、墨绿、黑等简单色彩,很随意地彩绘着公鸡、芭蕉和花卉,粗犷之中流露出一股古朴之美。“公鸡碗”通常口大底小,体型较阔,是一般饭碗的两到三倍,很适合男丁吃饭,也极富内涵,寓意公鸡啼鸣,早早唤人们起床,催人奋进,象征着起家、富贵、添男丁。

为何碗上画的是公鸡,而不是其他动物呢?在农耕社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公鸡作为司晨,是人们生活的警钟。并且,在我国传统观念中,雄鸡是辟邪化吉的神物,有“玉衡星散为鸡”的说法。古人还认为鸡有“五德”,所谓“鸡具五德:首顶冠,文也;足傅距,武也;见敌能斗,勇也;遇食呼群,仁也;守夜有时,信也。”如此一来,公鸡便兼备了文、武、勇、仁、信五种品德。

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公鸡碗”以物美价廉,经久耐用的特点和美好寓意,赢得了广大人民的普遍喜爱。如今,随着造型精美,图案华丽的新式餐具的替代,朴素的“公鸡碗”渐渐淡出了家庭的视野,但却也因此逐渐受到了收藏家们的欢迎。我曾在一位搞瓷器收藏的朋友那里,有幸见到几只民国时期的粉彩“公鸡碗”,碗口菱形,大概是由于人工绘画印模烧制的原因,每个碗上的公鸡、花草均不相同,极具收藏价值。

如今,在某些老字号的粤菜馆,仍然可以一觅“公鸡碗”的踪迹,且不单餐具全是清一色的“公鸡碗”,更有“公鸡杯”和“公鸡碟”等。端坐馆中,以“公鸡碗”就餐,豪迈之气平地而起,怀旧之情油然而生。

紫砂文化:紫砂壶中的文化积淀


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喝茶健身是茶道的修身法则,然其文化内涵为养性。德者喜水,上善若水,水有汹涌澎湃之势,气吞山河,水有平静如镜之态,摄人魂魄。所以茶道在泡茶、倒茶、分茶的过程中,有韩信点兵、关公巡城、百鸟朝凤、凤点头等等奇妙的茶语,初始金戈铁马,尾时婉约动人,几道茶下来品味、阅古、引喻,无不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洗涤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作为茶文化重要载体的紫砂壶在此过程中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自然而然地引成了一种特有的文化艺术品位。

饮茶习惯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古代文人雅士平时经常聚集一起,且鼎且缶,以啜以饮,视为可获得无穷的情趣。据汉代《华阳国志》,司马相如《凡将篇》和杨雄的《方言》等书中记录了,武王伐纣时就出现将茶作为贡品,和反映西汉时代买茶、烹茶、饮茶的事,宋代大诗人王安石曾有人固不可一日无茶饮之语。可见饮茶在古代人们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唐代以前,茶器与食器不分。随着饮茶风气更为普及,茶器并日趋工巧,唐代末年出现了饮茶最理想的茶壶──紫砂壶,以紫砂泥为原料,经艺人精心制作,其壶颜色紫红、质地细柔,造型古朴,泽地典雅,贵如鼎彝。宋代的紫砂壶已在文人中广为使用,大诗人欧阳修曾诗云:喜共紫瓯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情。诗中的紫瓯即紫砂壶。宋代后期到明代的宜兴紫砂生产的崛起,很快成为全国的紫砂器生产中心,在以后的数百年中,宜兴始终是一领中国紫砂壶制作风骚,直至今日。宜兴位于苏、浙、皖三省交界处,地处太湖之滨。古代称阳羡,唐代已是著名的产茶基地,许多名茶年年进贡,供皇府上下享用。唐代茶仙卢寺云:天子须赏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因此,在宜兴很早就出现用丁山和蜀山的泥土,制作饮茶的紫砂壶。明人周高起的《阳羡茗壶录》一书中记载,明代嘉靖制紫砂器艺人龚春的出现,把中国紫砂器推进到一个新的境界。龚春本名供春,少时为吴颐山的伴僮,当吴颐山的金沙寺读书时,他就偷闲出来,私访金沙和尚,精淘细土,勤于折捏制,终成大家。龚春成宜兴紫砂制作的一代宗师后,他的作品被称为供春壶,当时有供春之壶,胜于金玉之美称。从此,宜兴紫砂器生产发展迅速,百品竟新,名家辈出。

清代中期,西泠八家之一的陈鸿寿加入紫砂壶设计制作过程,使集书法、绘画、工艺为一体的紫砂壶刚问世,就赢得社会肯定,称赞曼生壶是中国紫砂壶制作历史中的又一个里程碑。此后,许多书画家参与紫砂壶的绘画和书法,诸如海上画派盟主任伯年和吴昌硕,为热恋紫砂艺术,曾几乎荒废本业。这一习俗至今沿袭。

紫砂文化:壶里乾坤大 紫砂学问深


如果说一种爱好成为职业、成为痴迷,甚至成为人生追求,会是怎样的情形?见到“畅茗苑”简斋李老师时,他告诉记者,“紫砂壶是爱好,也是一门艺术。壶不仅可以用来沏茶,而且摆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上周六,“我是茶人”海选培训第四课紫砂壶专题开讲,记者作为茶人一员,领略到“博大精深”的壶中乾坤。

一壶一世界认壶

“学习紫砂最好方法,是了解历史传承”,老师介绍,“紫砂壶起源于明末,距今有600年历史,时大彬、李仲芬和徐友泉并称为明代三大紫砂‘妙手’,其后发展到现代,一代代的大师做出的精品,大家要从学会认壶开始。每一件紫砂壶的精品都凝结着制作者的匠心独到,可以说一壶一世界。”记者一听,才知道紫砂壶学问蛮深,再看周围同学,也是似懂非懂。接着老师拿出一个壶来,从钮、盖、腹、把、流嘴、足、气孔等结构讲起,指明底线、深桶、把手、口线、盖板专业名称,让大家有了基本认识后,开始说壶的制作。

方寸圆变化做壶

李老师介绍,紫砂壶的原料分紫泥、红泥、绿泥三中,在窑中烧制,紫泥1170度显红色、1180度是褐色、1190度到1195度则是紫红色。壶的工艺也有明确分类,有专门练泥的,有专业做壶的、还有专心烧窑的,每个工艺关注的环节都是不同,而做壶大师考虑是泥料可塑性。“每把好壶表现肌理、想法都不一样,要在方寸之间,手掌之内,把园的变化表现出来,做成多球多汁、圆鼓名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从古至今,紫砂壶制作大师屈指可数,即使到今天,能做壶的工艺师也不过千人,都在宜兴,能称作大名家的寥寥数人而已。”老师如是说。

知理而明趣选壶

有茶人问到如何选壶,老师直言“喜欢就行”。买紫砂壶都是给自己买,可以沏茶,当摆设,更多是收藏,也是艺术的追求。行家选壶,从形、神、气、态上看,形是面相,神即韵味,气是内涵,态指姿态,这些方面贯通一气,圆润协调,感觉出美来,才是把好壶。壶的适用性也很重要,视觉舒服感,出水流畅否,端拿舒适性都是要考虑。实用是理,爱好是趣,大家赏壶要知理而明趣,有趣才能产生情感,怡养心灵,百玩不厌。老师纠正了诸如“拿着壶盖敲听声”的不良习惯,提醒茶人注意拿壶、递壶、赏壶动作。拿壶时要中指勾、无名指顶、拇指按,递壶要壶盖分离。最后老师随后拿出珍品让大家欣赏,现场发出一片赞叹声。茶人们小心翼翼传看着,对紫砂文化有了初步认识。

真是“壶里乾坤大,紫砂学问深”,一把价值过万的掌中小壶,让人看了又看,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体验到艺术带来的趣味。茶人陈先生感慨,“今天紫砂壶专题讲座大开眼界,来的非常值得。”本报联合西大街古道茶城推出的“我是茶人”海选活动,报名的茶友将根据爱好,分组分批分期进行茶艺免费培训,近期将选择资深茶人进行一场冲泡技艺比赛,最后由评审小组专家从中评选出优胜者。

“瓷中翘楚”元青花的两个江湖


元青花的两个江湖

一直以来,元青花瓷器因其稀有和工艺精美,在瓷器中身价贵为翘楚。而另有大量来自民间的“元青花”却始终不被认同。

来自官方和民间的截然相异的态度,使得这个身份尊贵的文物,长时间以来面临着尴尬的冰火两重境地

文/万佳欢

不少前往首都博物馆参观正展出的“元代青花瓷文化展”的参观者如同“朝圣”。他们中的大部分是元青花收藏爱好者,手持手电筒,或俯身、或探头,对展品的釉色、胎质、器型等一一进行细致观摩。

如果上前跟他们聊,他们或者会对展品侃侃而谈、啧啧称奇,时而却又讳莫如深,摆手不言。

这都缘于展览的主角是——元青花。

对于众多收藏者而言,元代青花是一个传奇。700多年前,这些产自元代、如水墨画般明净素雅的青花瓷奇迹般地骤然出现,拉开了此后青花瓷成为“国瓷”的序幕,也留给后人一个个待解的背影。

关于元青花,“说不清”的事情太多。近年来,民间大批“元青花”的出土和交易,使这一“至尊级”文物又起争执,关于来自官方的“正牌元青花”和民间“黑户元青花”的名分之争,成为收藏界一直以来的敏感话题。在展厅内人头攒动、参观者闪烁其辞的背后,也隐隐地透出展厅外众人对元青花的种种分歧。

扑朔迷离的元青花

从今年3月到6月,首都博物馆举行为期三个月的元青花展览。这一展览早在10年前就开始策划,却历经波折。虽然据中国古陶瓷鉴定专家、首都博物馆副研究员王春城表示,参展的元青花远未达到他所期望的数量,但国内24家博物馆的67件镇馆之宝,加上从伊朗国家博物馆远道而来的6件元青花,其规模在北京乃至全国已为罕有。

目前,大部分体制内的专家都认为流传下来的元青花非常稀少,全世界的真品仅有400件左右。伊朗、土耳其、英国等国的博物馆大约收藏了200余件,国内现藏于各级博物馆的元青花只有100余件。

这意味着,在获官方承认的国内真品中,厅里展出的这批73件元朝青花瓷,几乎占了元青花总量的四分之一强,无怪乎媒体将这个展览冠以“元青花狂欢”的字样。

稀有之下,一件元青花的市场价值究竟多少?举个例子来说:2005年,“元青花鬼谷下山纹故事罐”在伦敦拍出了2.3亿元惊人天价,让元青花从此一器难求。而此次首都博物馆展出的元青花中,包括云龙纹梅瓶、蒙恬将军玉壶春瓶在内的很多件展品,艺术价值都不比“鬼谷下山”逊色。

拥有如此高的身价,元青花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

王春城在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谈到元青花在青花瓷中的地位时,用了“龙头老大”概括。

元朝时,横跨欧亚两大洲的蒙古汗国幅员广阔,同阿拉伯国家的商业交往极为密切。西亚人带来了比国产钴土杂质更少的钴料,景德镇的工匠们就使用这种进口青料做呈色剂,加上本地的优质瓷土,烧造出的元青花既具有晶莹透亮的瓷胎釉面,又呈现出精美瑰丽的蓝色花纹,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此后各朝,青花瓷都是主要瓷器,产量极高,从而成为国瓷。

不同于其他朝代,元代的优质瓷器主要用于经济贸易,供应阿拉伯世界国家,很多元青花的图案、画法都是根据对方的需求而定向生产的。因而,它成为中西文化交融的结晶,也被赋予了更深的文化意义。

元青花是青花瓷器的肇始阶段,流传区域非常广泛,而存世的相关文献资料极少,这不仅留给后人无限的遐想空间,也留下了一堆难解的谜题。与此同时,因出土时间迟,人们对元青花的研究历史又非常短暂,直至上个世纪50年代,美国学者波普才最早认定了元青花的存在,而当年中国的社会历史背景使得国内学者对此的研究延至更晚,“国内持续地展开研究从70年代后期才开始,”王春城告诉记者。

因此,一直以来,元青花都身处一个非常特殊的讨论场景中,争议不断。比如,唐宋年间是否存在青花瓷?国内什么阶层使用元青花?其发明权、生产权是否都在景德镇?是否与蒙古人崇尚蓝白二色有关?是官窑还是民窑所产……对这些问题,专家们的观点各有不同,元青花的世界也愈加纷繁复杂。

民间元青花的身份谜团

在众多争执中,有很多问题都直接指向一个焦点——中国到底有多少元青花?很多民间收藏者和研究者认为,除江西外,福建等地还存在一些元青花的窑址;而文博系统的专家给出的官方观点则是,产地基本都集中在景德镇附近,且产量不会太高。

“景德镇的知名度是‘砸’出来的,”王春城解释元青花之所以罕有,“只要烧制青花时的温度不够,或者有一笔漏画了,瓷器都会被砸掉。因而,现在留下来的都是当时人们认为最精美的东西。”

至于现存的元青花数量,王春城认为,“应该多于三四百件,但也不会太多。”在国内,这些“不会太多的”、被体制内专家所认可的“正牌元青花”大都存于各地博物馆。

假使来自民间的“元青花”持有者有意转让给博物馆收藏,这些专家们会使用一票否决制对其进行严格的论证和价格评估。

在“正牌元青花”躺在博物馆中享受认同感和优质待遇的时候,民间却突然有大批“元青花”高调出现。

1988年,上海社科院《社会科学报》总编、民间元青花收藏家许明在北京的潘家园花1000多元买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元青花”小杯。那时,元青花在市场上还少得出奇。正是在那段时间,各地民间藏家开始对其展开热烈追捧。

90年代末期开始,随着国内各种基础建设、旧城改造等工程的大规模修建,新出土的“元青花”不断在市场上出现,数量惊人,大批仿品也随之而来。随着国外拍卖会上元青花被高价拍出,国内对其的挖掘、收藏队伍也不断扩大。王春城打了个比方,“官方考古队的力量是有限的,而民间收藏力量像游击队一样。”

2003年到2005年,元青花在国际市场最高涨的几年间,民间元青花的收藏热潮也达到了顶峰。

2001年,许明作为美学史专家前往土耳其托普卡比宫考察那里的馆藏元代瓷器,对其有了更为感性的体验和认知。之后,他开始大量收藏元青花,至今其“元青花”藏品已达到1000多件。

据他的统计,“民间收藏家发现和收集的元青花,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件左右。”

一万五千件VS三四百件,之间的悬殊实在太大。

可是对这些藏品,文博系统的专家基本都不予承认。王春城就认为,“虽然近年来出土的元青花瓷片应该非常丰富,但整器不会太多。”

很多专家认为,700年后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元青花,而且是近年来出现专著、照片、款式后才出现的,于理不合,赝品无处不在。而景德镇之外是否有其他大型窑址存在等问题也使真假元青花的鉴定更为扑朔迷离。

针对民间元青花身份的真假问题,体制内的“学院派”专家和民间“实战派”收藏家各执一词,好几年前就开始在媒体上“大打出手”。

官民标准的分庭抗礼在文物界其实并不罕见,然而元青花的情况似乎尤为特殊。“其他的文物没有这么敏感、这么不统一的。元青花的价位冲得最高,太有名气了;藏家手里太多,民间舆论很高涨,专家又咬死意见,矛盾很突出。”许明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许明认定的真品,在文博系统里仅获得了少数几个专家的支持,其中就包括李辉炳。

作为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李辉炳本来也支持“民间都是仿制品”的观点。2005年,一个广东藏家说服他一同去江西南城——即著名的“鬼谷下山”瓷器出土的地方——某墓穴群考察。当时三峡移民工程正在推土挖掘,半夜三点,他打着手电筒到现场,从正在挖掘的墓里看到了做工精美的元青花。

有了这次亲眼目睹,李辉炳改变了观念。他发现,“馆藏传世品的研究经验对新出土的器物是远远不够的,对元明清窑址考察又不重视。专家都不下去,不与时俱进,这怎么能行?”

他还写文章谈自己观念的改变,但由于这与大多数体制内专家的看法不一致,稿子被《文物》和故宫博物院的院刊都退了回来,这在李辉炳的投稿经历中也从未有过。因为坚持民间有大批元青花真品,他还被同行们说是“中了邪”“疯子”。

民间“元青花”的身份就在这样的纠结中,始终没有获得它想要的名分。

命运两重天

民间藏家手里的“元青花”不仅不断遭到来自官方专家的集体质疑,这还意味着,它将很难转手,也卖不上价。

近年出土的“元青花”市场价格都相当低,很多收藏者都可能轻松买到。一些大罐子最低的价格仅200到300元,基本只值运输费。这个价格甚至比很多仿冒品还便宜。

目前,“元青花”藏者在民间可能成千上万,但大部分还是集中在百余名大藏家手中。即便得不到大多数专家的认同,一些持有者仍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收藏者陈纪平的自信来自于自己在巴黎拍卖行八年练就的鉴别眼光。上世纪80年代末,陈纪平到巴黎淘金,偶然被朋友带进了拍卖行,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一件青花瓷卖出很高的价钱。此后,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守在拍卖行,看遍不同的文物,拿着笔记本学习怎么鉴别。

回国不久,陈纪平听说景德镇地下有部分元代瓷器没有被砸碎,都流到市场上去了。他立即给故宫博物院写信、寄照片,但对方回复说那是仿品。陈纪平于是调动自己所有的资金,还借了点高利贷,花几十万把那批瓷器买了过来。“他们都不认识,我就偷着乐。”他对本刊记者说。

事实上,并非民间藏家们都像陈纪平这样笃定地“乐”,因为自己的元青花身份不明,这意味着收藏它们往往要冒更大的风险。在首都博物馆,一位正在参观的中年收藏爱好者对记者说,自己研究元青花好多年,也在潘家园市场上买到过“元青花”,但“买的时候忐忑不安,怕买错了,也怕就算是真的专家也不认”。

一些大藏家也存在摇摆不定的心理。王非忒是江西抚州市的一个收藏家,也是当地东方古陶瓷研究所所长,他藏有几十件“元青花”,曾经多次办过展览。“他原来意气风发地要跟我们一起战斗,后来又说自己搞错了,自我否定。”上海社科院《社会科学报》总编、民间元青花收藏家许明说。

在民间收藏艰难求证自己身份的时候,拥有官方“身份”的元青花却在拍卖场上大展拳脚。2002年,一件莲池水禽松竹梅纹碗拍出900万元,另一缠枝牡丹纹兽耳罐在香港也拍出了600余万元。

此后几年,元青花的价位一路飙高,2005年“鬼谷下山”的元青花大罐更是在英国伦敦拍出了2.3亿人民币,以当天的国际牌价,这些钱足以买到两吨黄金。除此之外,“岁宝三友”图罐、鱼纹罐等多件元青花的成交价都在百万以上。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收藏局面。毕竟,市场价格往往由官方的判断主导,民间收藏者还是只能够自娱自乐。

李辉炳认为,更严重的情况是,很多元青花因为得不到官方认可,便以“工艺品”的名义大量廉价出口。“这会造成严重的国宝外流,”他曾发动五六个收藏家,在民间筹钱进行“元青花”的大批量收集,避免让民间“元青花”落到外国人手中。

4月18日,陈纪平在北京经营的公司举行了一场拍卖会,其中也有一些他的“元青花”藏品参加拍卖,他每件给出的起价仅为300元。他对本刊强调,自己的目的仅仅在于“培养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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