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碗上的中国风景

十七、十八世纪,大批制作精美的瓷器在欧洲形成了一股中国热。这些融合中西方艺术特色的外销瓷,不但体现了当时瓷器烧制的精良工艺,更反映出商业贸易的繁荣。外销瓷,顾名思义是在国内窑口生产的销往海外的陶瓷品种。考古发掘证明,中国陶瓷外销至迟始于唐代,当时是作为特产随丝绸输往国外的。此后,外销瓷在宋、元、明等朝代都出现过高峰期,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以荷兰为例,据不完全统计,中国运到该国的瓷器最多一年(1639年)竟达366000件。

近日,“清代康雍时期外销青花瓷精品展”在闵行博物馆揭幕,让人们感悟中国外销瓷的美好时光。本次展出的是中国外销瓷的一个黄金期——清代康雍时期的作品,共计105件。其中,既有依据中国传统纹饰、器形创作的作品,也有为适应全球各地市场需求而吸取了外来文化因子的作品,甚至,有的外销瓷完全按照国外提供的设计图稿依葫芦画瓢。因此,部分器形、纹样在内销瓷器中极为少见或根本无法看到。

旭日高升、双燕齐飞、垂柳扶风、杏花绽放,春光明媚中,牧童骑坐牛背,一顶草帽俏皮地随风飘起,直上云天——“童子春牧图”是中国传统瓷器纹样的代表,寓意青云得路、科场及第。记者在展览现场看到,不少外销瓷上绘有此图,洋溢着浓郁中国氛围的画面,被置于纯西式的奶杯上,倒也颇有一番风味。

一件高66厘米的大盖罐是中西艺术合璧的代表作品。罐子造型修长,左边绘有高耸入云的教堂纹样,令人联想起著名的哥特式大教堂。有趣的是,在盖罐的另一半,相对称的却是花团锦簇的菊花、玉兰和牡丹纹样,传递着中华民族长寿和富贵的吉瑞口彩。

当然,也有无论是造型和纹饰都充满异国风情的作品。如两件花浇,直口、高颈、溜肩、弧圆腹、弯曲柄、平足,造型显然来源于西方的铜器,而瓷器上的植物纹,一眼看上去便知出自西方油画。一种双口调味瓶则是特别为荷兰市场烧制的,仿自欧洲的玻璃器皿,是一件放置在餐桌上盛油及醋的器皿。

一件绘有青花白蛇传人物故事折沿盆颇具看点。折沿盆的造型起源于曾在埃及等地流行的净手盆,而盆的内底纹饰却是完全中国式的。图中,法海和尚手握拂尘挡住了许仙的去路;玉树临风的许仙手持折扇、前行欲止;而白娘子则身背宝剑、长袖随风、欲诉无言。或许,外国消费者不会知道白娘子和许仙是何许人,或者单凭画面,他们无法揣摩其中的故事情节,但光是画中的人物场景就足以让他们对东方情调浮想联翩了。

这不禁让人们想起英国学者霍诺尔的话:“在我的孩提时代,就对中国具有清晰的想象。我们每天吃饭的青花瓷碗提供了中国风景的最初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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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是中国的


李杜

对于诗人王美玉的创作,其实我一直心存好奇。她开始诗歌创作较晚,已是2007年,且已超过了绝大多数诗人最初写诗的年龄。而且不仅如此,她的诗作大多为情诗,写得结结实实、坦坦荡荡、潇潇洒洒、真真切切,全无“过来的人”的那种“追忆”或“惘然”(李商隐《锦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而所有这些,都让我深感不可思议,让我试图更努力地去理解她所创造的诗的境界,并渴望由此能切近她的人生轨迹和内心世界。

在反复阅读王美玉的诗之后,我突然看到了一片久违的天空,一些我自己(甚或是当下大多数诗作)所迷失了的诗歌元素或传统。那是今年暮春,她以新近出版的诗集《青花瓷》见赠(这是由蒋韵先生主编的“三晋女书”之一种),我阅读再三,自以为大致了解了王美玉创作的某些特质——并认定这些特质对于当下诗歌创作是具有启示意义的——在这里,我谨想以12字来概括之,曰:中国元素,古典意蕴、文人情怀。

中国元素“青花瓷”是中国的。我想这是王美玉选择它作为书名的原因之一。近些年来,在现代招贴及现代标志设计、广告设计等诸多领域,对于中国元素的发掘和运用,似乎已成潮流,但在诗歌界,好像尚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人谈论这样的问题,也没有谁竭力在自己的诗歌创作中将这些元素张而扬之。惟此,当我在《青花瓷》中读到菱花镜、蝴蝶结、乌蓬船、团扇、蒲扇、箜篌、木鱼、荷包袋、汉字、宣纸、砚台、紫砂壶、红盖头,当然还有作为节令的清明、谷雨、小暑、秋分等时,便不由得丛生感慨。我想,美玉之所以选择这些中国元素作为意象,是本能的,却也是自觉的,是有意而为之。

我们毕竟都是中国诗人。是中国的。然而现代汉诗的发展,是建立在吸收西方诗歌传统的基础上,撇开欧化了的句式不说,就说意象:我们已见到了太多的夜莺、缪斯、小提琴或竖琴……而说到底,它们真的无法淋漓尽致地表达我们的情感。亦惟其如此,我才更看重《青花瓷》在张扬中国元素上所作出的努力。

在这里有必要征引辞书对“中国元素”所作的界定:所谓中国元素,是在中华民族融合、演化与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由中国人创造、传承、反映中国人文精神和民俗心理、具有中国特质的文化成果。中国传统文化都是中国元素,中国元素是针对中国文化的传承而言的,它强调的是中国文化的渊源和传承下来的客观存在的文化遗产。

而这一切,对于一个中国诗人而言,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古典意蕴“青花瓷”是古典的。青花瓷(blue-and-whiteporcelain),又称白地青花瓷,常简称青花,是中国瓷器的主流品种之一,属釉下彩瓷。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钴料烧成后呈蓝色,具有着色力强、发色鲜艳、烧成率高、呈色稳定的特点。原始青花瓷于唐宋已见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则出现在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明代青花成为瓷器的主流。清康熙时发展到了顶峰……

是以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青花瓷的美,首要的是古典的美、高雅的美、和谐的美。

而王美玉也正是一个以古典、高雅、和谐之美为美的诗人。在上面所列举的她常用的意象中,大多既中国也古典自不必说,她常用的意象或喜欢的意境还有:青铜、繁体字、繁体《诗经》、酒旗、伊人、蓑衣、烟雨杏花、油纸伞、水墨丹青、唐诗宋词、元朝小令……在这里,有一些属于已经消失、或者正在消失的事物,而王美玉在诗歌中将它们唤醒,并赋予它们高贵而又典雅的意义。她说,“但雨水喂养着大地/那些醒来的事物/在扬花抽穗”。

文人情怀“青花瓷”是文人的。从创造者到欣赏者。因而我觉得在欣赏王美玉诗歌的过程中,除了中国元素、古典意蕴外,还必须加入另一个因素,即“文人情怀”。

在我的印象中,她的生活环境,大致也都是在北方。然而读她的诗,尤其是她的情诗,我们常常会感受到一种江南背景,这也是我对她的诗歌产生好奇的原因之一。我曾这样想:这或许是源于生活的真实?(若是如此,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了)或者不是,而只是因于诗人的某种意念,譬如对于文人、文化的某种偏爱?(若是这样,那就有了研究的价值)这里只说一点:北方出“悍匪”,南国多“文士”,在古代中国,大致是这样的。

然而我说王美玉的文人情怀,却绝对不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而是因为她的诗歌中的“用典”。

这是一个极有意义的话题——这个话题被台湾学者黄永武先生多次提到,他在他的巨著《中国诗学》里说:

西方人写诗贵在自创,看中国诗动辄用典,觉得老爱袭用前人旧思想……不足为训。但中国人就有用典的喜好,你也用桃花源,我也用桃花源,桃花源不但是过去,也是现代人的。而且它一直存在并继续增长,虽老犹新……此种用典的习惯,没人指责思想抄袭,必有其理念上的背景,原来中国是一个喜欢“尚同”的民族,谁写诗能与古人的心思相应合一,读者不讨厌,反而喜欢……这不是西方人能想象的。

用典一次,等于将某个故事、某个象征重新获得认同一次。典故的普遍应用等于无数同类经验采用了同一反应,久而久之,变成潜藏在创作中的原始表达内容,也就成了集体无意识中的部分,形成了原型。

我欣赏这样的判断,也在王美玉的诗中,读到了这样的“原型”,譬如世外桃源、梁祝化蝶、举案齐眉、青梅竹马、结草衔环、杜鹃啼血、鹊桥、红豆、梧桐、雨巷、丁香、南山、西窗、西楼、雁叫、捣衣声……而所有这些,已经被太多的中国诗人所忘记。因而我在读到这一切时,我觉得有必要向王美玉表达敬意。

解读中国青花瓷背后的历史信息——青花瓷的兴衰


导读:青花瓷是中国历史上对外贸易的一个大项,这个独具中国特色的产品当年行销世界。青花瓷最早在唐朝就出现了,从现存的唐代青花瓷及考古发现的残片看,唐代青花瓷质量不是很高。宋代青花瓷没有大的发展,依然在摸索阶段。元代有一些着名的青花瓷用品传世,质量已有很大提高。明朝是青花瓷迅速发展的高峰时期,中间虽有衰落,但到了清朝康熙时,青花瓷达到顶峰。清朝中后期,青花瓷彻底走向衰落,已无在国际上无限的风光。我不是研究青花瓷的专家,本文只是从明代青花瓷的一些变化,探讨一下历史重大事件对于青花瓷乃至中国的影响。

青花瓷虽然具有非常明显的中国特色,但是,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却来自海外。元代青花瓷之所以能在前代基础上突飞猛进,一个重要原因是,使用了来自海外的色料,明朝中前期也同样。专家称这种色料为“苏麻离青”、“苏渤泥青”等。它是锰含量较低,铁含量较高的钴料,故而能烧制出漂亮的青色花纹图案。有学者从“苏麻离青”从发音上说,这种色料来自索马里,也有说来自苏门答腊。但是,一般认为,“苏麻离青”来自波斯(今伊朗)和叙利亚一带。

明永乐的青花瓷工艺水平非常高,这与郑和下西洋有关。海上贸易的畅通,使得来自阿拉伯地区的“苏麻离青”(简称“苏青”)能够很方便地运到中国。宣德以后,明朝朝廷多次下令“禁造官样瓷器”,其原因很多,但青花瓷依然在少量生产。由于朝廷的这一命令,“苏青”的进口几乎停止了,烧制青花瓷的色料,主要是靠以前的库存。15世纪中后期,明朝青花瓷的生产又出现了上升,但此时,史书记载,库存的“苏青”已经用完。从青花瓷的色料上看,15、16世纪交界时期,进口的色料不多,主要用国产青料。实际上,国产青料很早就用使用,只不过因为含量与进口的“苏青”不同,烧制的结果不如进口“苏青”,因而,在进口能够保证时,国内窑口一般不愿使用国产青料,尤其是进口“苏青”也不很贵的时候,更是如此。

16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从嘉靖朝,一直到万历朝,青花瓷的技艺有所进步。但是,此时用于烧制青花瓷的色料已不是大名鼎鼎的“苏青”,而是一种叫做“回青”的色料。所谓“回青”,也就是“回回青”,与“苏青”一样来自阿拉伯。有专家考证,“苏青”与“回青”其实是同一种钴料的不同称呼,之所以不同是因为,“苏青”来自海上贸易,但“回青”来自与西域和中亚的陆路贸易。一般研究瓷器的专家,探讨这个问题解释到这里,找到了答案或结论,就算完成任务了。但是,我想把这个问题再扩展一点。明朝前期来自海上的“苏青”为何在明朝中后期会被来自陆路的“回青”取代?这种取代对于中国的青花瓷有什么影响?对于明朝历史又产生了什么影响?

明朝前期是郑和称雄海上的时代,从海外进口中国需要的货物很方便,从而使得“苏青”有大量的进口,以至于一直可以用到15世纪后期的明成化年间才用完。当进口的“苏青”用完后,明朝政F再想要进口的时候,却发现不行了。因为,在海上丝绸之路上出现了一批强盗,这就是葡萄牙人。达伽玛绕过好望角,到达阿拉伯和印度,被欧洲人称为划时代的进步。但是,达伽玛其实在阿拉伯就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还在印度建立了军事堡垒。葡萄牙人还攻占了新加坡,推翻了当地政F,建立了葡萄牙人的政权。换句话说,随着欧洲人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出现,几百年来,这条航线上各个亚洲国家之间的正常贸易被彻底打破,一伙欧洲强盗彻底破坏了正常的国际贸易秩序,完全使用武力,建立起自己的贸易垄断。这才出现了15世纪后期,明朝“苏青”库存用尽,不得不改用国产青料的现象。但国内青料当时的效果不好,明朝必须另想办法。

16世纪的大多数时间里,由于野蛮的葡萄牙人占据并垄断了海上丝绸之路,明朝不得不回避海上贸易,改用从陆路进口“回青”。但是,陆路进口“回青”的成本很高,因而我们在这一时期的明代史料中发现,明朝官府对于“回青”的使用严格控制,甚至还制定了防盗措施。到了万历朝后期,连从陆路进口“回青”都很难,青花瓷在明朝终于走向衰落。欧洲人占据海上丝绸之路为非作歹,对于明朝的影响之一是,财政收入下降,于是才有了万历时期张居正的改革中兴。但是,仅仅针对国内的改革,并不能改变日益恶劣的外部环境。由于财力的下降,改从陆路进口“回青”,最终也因成本日益高涨而难以维系。

欧洲人破坏了几百年间形成的亚洲海上贸易环境后,造成的另一个影响是,与远方的阿拉伯、印度贸易几乎中断,较近的东南亚贸易也受到很大影响。大批原先靠海上贸易为生的百姓,因无法从事正常贸易秩序而失去了生计,不得不沦为海盗。明朝中期,中国沿海的一些百姓加入到海盗的行列,就是这个原因。在正常的海上贸易秩序恢复之前,明朝政F很难放开贸易,Z压海盗和倭寇变成当务之急。在海盗平定之后,明朝又开放了海上贸易,但由于欧洲人控制了海路,自由贸易严重被破坏,结果以大不如从前。其实,当时的葡萄牙人只是更危险的海盗。在这场被野蛮的欧洲人引发的海上混乱中,唯一得以自保的亚洲小国家,只有日本。它借助中国的影响力,真正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才使它没有像印度、菲律宾、印尼那样成为殖民地。当代一些历史学家不得不承认,日本当年彻底的闭关锁国,是它日后能够振作的必要条件。

欧洲海盗破坏海上丝绸之路的海洋贸易,明朝财力下降造成的另一个结果是,东北满族发现有机可趁,试图趁明朝虚弱之际,获得自己更大的利益,明朝Z压的能力有限,不能很快平叛。以至于养成后患。此外,整个16世纪,中国的海外贸易还在进行,但是,它发生了一个重要的改变。由于欧洲人没有多少实际有用的货物,只能用金银与中国交易,中国的货物反而一直在出口,金银又不能兑换成中国需要的东西,造成的结果是物价上涨、通货膨胀,这也成为百姓生计的威胁,引发了民变,或者成为农民起义。用内忧外患来形容明朝并不过分。

从总体上看,明朝中后期,文有张居正,武有戚继光,自然科学有李时珍、宋应星,他们的着作是当时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自然科学成果,人文领域也有大批优秀的知识分子,中国社会的文明程度依然毫无疑问地领先于世界。但是,由于对欧洲人到来的深刻影响认识不足,对于欧洲人的本性认识不清,惯常使用的对付外邦的手段,面对欧洲人作用不大,明朝也没能及时找到对付野蛮欧洲人的有效手段,简单来说,守是没用的,必须主动出击,日本式的闭关锁国,如果没有中国做依靠,它也难以自保。种种原因,造成明朝意外地亡于满清。这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本文不打算深入描述明朝覆亡的原因,只是把青花瓷的变迁与当时的世界大事联系起来,也许能为我们认识明朝的最终命运提供一个新的角度。明朝之后,清朝的青花瓷其色料主要是国内色料,由于国外色料难以获得,中国人凭着聪明才智,研制出了同样出色的国内色料使用办法。随着欧洲人掌握了瓷器的技术秘密,中国的青花瓷终于失去了昔日的风光。抚今追昔,我们应该汲取怎样的教训?

唐代--中国青花瓷萌芽时期


中国青花瓷最早出现在唐代,唐代的巩县窑就开始使用含有钴的蓝釉彩来装饰陶瓷器,但是唐代青花瓷的制作还不成熟,而且随着巩县窑的衰落还一度中断。中国的青花瓷在唐宋开始萌芽,到了元代后期,由于国际上对青花瓷的大量需求,并且得到了来自于波斯的优良青花料苏麻离青,中国的青花瓷器才开始成熟并被规模生产出来。

唐代的青花瓷器是处于青花瓷的滥殇期。现在能见到的标本有20世纪70—80年代扬州出土的青花瓷残片二十余片;香港冯平山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青花条纹复;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一件花卉纹碗;丹麦哥本哈根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鱼藻纹罐;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一件点彩梅朵纹器盖。通过对扬州出土瓷片的胎、釉、彩进行研究,并对唐代巩县窑的物质和技术条件进行分析,初步断定唐青花的产地是河南巩县窑。近年来在巩县窑窑址出土了少量青花瓷标本,由此进一步确认了唐青花的产地就在河南巩县窑。

从扬州出土的青花瓷片来看,其青料发色浓艳,带结晶斑,为低锰低铁含铜钴料,应是从中西亚地区进口的钴料。胎质多粗松,呈米灰色,烧结度较差。底釉白中泛黄,釉质较粗。胎釉之间施化妆土。器型以小件为主,有复、碗、罐、盖等。纹饰除丹麦哥本哈根博物馆收藏的鱼藻纹罐以外,其余的均为花草纹。其中花草纹又分两大类,一类是典型的中国传统花草,以石竹花、梅花等小花朵为多见;另一类是在菱形等几何图形中夹以散叶纹,为典型的阿拉伯图案纹饰。从这一点看来,并结合唐青花出土较多的地点(扬州为唐代重要港口),可证明唐青花瓷器主要供外销。

唐青花鉴定技巧和方法

唐代的青花瓷器是处于青花瓷的滥觞期。现在能见到的标本有20世纪70—80年代扬州出土的青花瓷残片二十余片;香港冯平山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青花条纹复;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一件花卉纹碗;丹麦哥本哈根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鱼藻纹罐;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一件点彩梅朵纹器盖。通过对扬州出土瓷片的胎、釉、彩进行研究,并对唐代巩县窑的物质和技术条件进行分析,初步断定唐青花的产地是河南巩县窑。近年来在巩县窑窑址出土了少量青花瓷标本,由此进一步确认了唐青花的产地就在河南巩县窑。

越南的海捞瓷:中国清代青花瓷


自康熙至雍正、干隆,中国外销瓷风行海上,盛况空前。清代刘子芬,在《竹园陶说》中,真实记录了这一热闹景象:“海通之初,西商之来中国者,先至澳门,后则迳广州。清代中叶,海舶云集,商务繁盛,欧土重华瓷,我国商人投其所好,乃于景德镇烧造白器,运至粤垣,另雇工匠,仿照西洋画法,加以彩绘,于珠江南岸之河南,开炉烘染,制成彩瓷,然后售之西商。”古人曾用洋溢着禅意的语言描述青花瓷“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肇始于唐,兴盛于元,发展于明,恣肆于清的青花瓷,借助中国绘画中工笔、线描的传统技法,融合了水墨画的写意效果,至康熙、雍正、干隆三代,把青花瓷的烧制推上了新的高度。近年来,从越南打捞出水的清代瓷器,即从一个侧面,向我们揭示了“清三代”青花瓷的靓丽一隅。越南出水中国清代青花瓷越南水下考古,始于1990年,先后打捞五艘古代沉船。1990年至1992年,越南头顿省在槟榔岛打捞出水清代康熙年间瓷器6万余件。1997至2000年,越南国家航海救护总公司,在占婆岛打捞出水中国明代青花瓷一批。1998至1999年,越南国家历史博物馆组织考古队,在金瓯省沿海打捞出水题有“大清雍正年间制”款的青花瓷5万余件。2001年至2002年,越南平顺省文化厅协同新加坡航海探险公司等单位,在平顺沿海打捞出水明万历时期青花瓷1万余件,在富国县安泰社海域,打捞出水明代万历时期青花瓷1万余件。越南国家历史博物馆和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曾于2008年共同举办《海上丝绸之路遗珍———越南出水陶瓷精品展》,共展出在越南头顿、建江、金瓯、占婆岛、平顺海域打捞出水的中国明清青花瓷200余件,在国内外引起了强烈反响。中越两国考古专家,经对越南出水青花瓷研究比对,判断产地在中国江西景德镇和福建地区烧制。胎体多为白色胎质,青花呈色蓝中泛灰黑,多为芒口。器形为中国传统陶瓷造型居多,并有一部分具有欧洲风格的盛用器、饮用器。

青花瓷:中国瓷器史上的一抹“青”


青花瓷,始创于唐代,元代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标志着其制作工艺发展日臻成熟,业界人士简称之为“元青花”。但真正代表青花瓷最高成就的应当是清代康熙年间官窑出产的“五彩青花”。青花瓷以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然后覆盖上一层较薄的透明釉,经高温一次烧制而成。烧成后釉面清爽透亮,纹饰灵动而不失规矩,其表面的青花发色含蓄沉静,历久弥坚,简直可以用“难以磨灭”来形容。如今,业界把元青花和清代康雍乾时期官窑出产的青花瓷作为收藏的首选。

“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有来太极生。”清代龚轼先生此言着实不虚。青花瓷无论从用料、纹饰、烧制时间还是制作工艺上都极为考究,所以青花瓷在古时的使用频率是相当高的。平常人家中多将青花瓷用做容器,坚硬、耐磨且不易损坏。而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大多将青花瓷作为装饰品,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可谓各取所需。

随着如今收藏的升温和造假技术的不断提高,防止“打眼”是青花瓷收藏人士们的必修课,“辨真伪”、“断年代”、“定窑口”、“评价值”,是青花瓷收藏者都很熟悉的四句行话。鉴定青花瓷,首先可以用眼观,看胎釉、观造型、看材料、观纹饰,正宗的青花瓷,花色淡雅,花纹合理有序,表面细腻光滑,制作工艺精细。而近代仿冒的青花瓷由于难以掌握青花瓷制作之精髓,大多做工粗糙,可一眼识别,也有少数做工较为精细的赝品需仔细查看,赝品的花色大多发暗,不流畅明快,花纹也较为凌乱随意。其次,如果肉眼难以确定真伪,我们还可以动用科学仪器等现代技术手段对其进行鉴别。

目前,青花瓷之所以具有越来越高的市场价值,之所以其价格成倍上涨,主要是由青花瓷本身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价值、科技工艺价值和美学艺术价值所决定的。南京古陶瓷收藏专家周道祥先生认为,青色在古代时是人们喜欢的颜色之一,不容易使人产生视觉上的疲劳。除此之外,青花瓷还有一系列“隐喻”之意,古时的读书人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走上仕途后便有“青云直上”的愿望,渴望做一个人民爱戴的“青天”,甚至在卸甲归田之后,还希望能够“名垂青史”,“留取丹心照汗青”。“青”在当时士人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当下,“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青花瓷不仅成为了歌曲传唱中国风的对象,而且现在的一些服装上也印制出了青花的纹饰,尤其以青花旗袍着称。如今,我们日常用的碗筷、茶具等物品上也都不难发现青花的影子,足见“青花”在国人心中的地位和情结。

责任编辑:小萌

浅谈中国的“陶瓷之路”(上)


“陶瓷之路”(TheChinaRoad)发端于唐代中后期,是中世纪中外交往的海上大动脉。因瓷器的性质不同于丝绸,不宜在陆上运输,故择海路,这是第二条“亚欧大陆桥”。在这条商路上还有许多商品在传播,如茶叶、香料、金银器……。

之所以命名为“陶瓷之路”,主要是因为以瓷器贸易为主的性质,也有人将这条海上商路称为“海上丝绸之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唐代中后期,由于土耳其帝国的崛起等原因,“陆上丝绸之路”的地位开始削弱。“陶瓷之路”的起点在中国的东南沿海,沿东海、南海经印度洋、阿拉伯海到非洲的东海岸或经红海、地中海到埃及等地;或从东南沿海直通日本和朝鲜。在这条商路沿岸洒落的中国瓷片像闪闪明珠,照亮着整个东南亚、非洲大地和阿拉伯世界。唐代史书记载,唐代与外国的交通有七条路,主要是两条:安西入西域道、广州通海夷道,即“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陶瓷之路”。唐代商业的繁荣不仅从长安体现出来,在东南的扬州也更是如此,扬州时有“雄富甲天下”之美名,否则就不会有李白之“烟花三月下扬州”,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如果说陆上“丝绸之路”给中国带来了宗教的虔诚,那么“陶瓷之路”则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商业财富,同时也为殖民掠夺打开了方便之门。因此,16、17世纪以后的“陶瓷之路”,在某种意义上讲,成了殖民掠夺之路。

“陶瓷之路”是日本古陶瓷学者三上次男先生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作为日本中东文化调查团的重要成员,在埃及福斯塔特(今开罗)的考古发掘,彻底启开了这位对中国陶瓷有迷恋情结的人的心扉。于是他将多年来在世界各地对中国陶瓷的考古成果,著就了《陶瓷之道》这本影响世界的陶瓷著作,其意义深远。他在日本和世界陶瓷学界赢得了广泛的赞誉,《陶瓷之路》同时也让世人再一次了解和认识了这个与中国同名的“china”。

陶瓷与丝绸作为中国两大物宝,也为中国赢得了“瓷之国”与“丝之国”的美名,然而这两条路的命名都为西方学者所为,的确值得国人好好思索一番。

日本:

日本与我国东部沿海一衣带水,自古以来交往频繁。早在战国时期,日本列岛上的倭人就已与位于今中国东北部、朝鲜北部的古燕国有往来。秦灭燕时,有一些汉人逃亡朝鲜,进一步去日本;随后,日本与中国的交流更加密切。中国的汉字、儒学,中国的书画、佛教,中国的学制、典章制度等,都对日本产生了全面的影响。越窑瓷器原产地的浙江与日本的关系也很密切:余姚河姆渡的水稻、宁波的佛教、天台的茶艺、浙东的绘画等都与日本结下了深厚的情缘。史实证明中国与日本的海上通道公元前2世纪就已开通。越窑青瓷输往日本,是在唐代中后期,这时输入日本的瓷器品种很多,有唐三彩、青瓷、白瓷和釉下彩瓷等。越窑青瓷在日本的发现地主要有:鸿胪馆遗址共发现近2500多个点片,数量非常巨大;西部沿海地区共发现近50处有越窑青瓷的遗址;奈良法隆寺,保存着一个高26.4cm、口径13.6cm、底径10.1cm的越窑青瓷四系壶;京都仁和寺出土有唐代的瓷盒;立明寺发现唐代三足等;平城京遗址出土有敞口斜直壁、窄边平底足碗;于治市发现双耳执壶;此外在福冈、久米留市的山本、西谷等地也有出土。

朝鲜:

中国与朝鲜交往历史悠久。《尚书大传》、《史记》、《三国逸事》等中朝两国文献中记有箕子“走之朝鲜”的传说。考古也证实:中国与朝鲜的交往在汉代以前就已开始。由汉到唐,中国文化对朝鲜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这一时期,朝鲜相继经历了高句丽、百济、新罗等历史时期,中国的文学、艺术、汉字、佛教、建筑以及制瓷技术等都传入朝鲜。朝鲜出土中国陶瓷主要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在江原道原城郡法泉里三、四世纪的墓葬里出土了越窑青瓷羊形器。百济第二代首都忠靖南道公州发现的武宁王陵(公元523年卒、525年葬),出土了越窑青瓷灯、碗副研究员、四耳壶、六角壶等器。在新罗首都庆州(庆州位于朝鲜半岛的东南部),古新罗时代的墓葬里出土了越窑青瓷水壶。1940年在开城高丽王宫发现北宋早期越窑青瓷碎片;在忠清南道扶余县扶苏山下发现有早期宋代越窑青瓷碟。

泰国:

泰国,古称暹罗,位于中南半岛中部,是一个由泰族为主体的民族组成的国家;泰族是属于汉藏语系的民族,至迟在公元初已定居于泰国北部。早在青铜时代至铁器时代,我国的青铜器就已从云南传入泰国。汉代开始我国丝绸和陶瓷开始传入泰国。考古发现在泰国出土的瓷器主要是长沙窑器。近年来也出土了一些越窑瓷器,如在马来半岛苏叻他尼州的柴亚及其附近地区发现了大量残片,其中有越窑钵、水注及壶等。

印度:

印度,古称天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就像嵌在印度洋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印度河与恒河流经境内,孕育着这古老的文明;印度与中国一样同是既有优秀古老的文化传统而又始终没有中断的文明古国。早在汉代,印度的佛教、文学、艺术、天文、医药等就沿着“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尤其是佛教对中国产生了全方位、多层次的社会影响;与此同时中国的造纸、养蚕缫丝、制瓷技术等也相继传入印度。中国瓷器对印度的影响较大,20世纪以后在印度的迈索尔邦、詹德拉维利等地均出土有越窑青瓷。印度科罗德海岸的阿里曼陀古遗址本地不冶里以南三公里,是罗马时代南印度的对外贸易港口,1945年在英国、1947~1948年在法国政府先后在此进行挖掘,出土有唐末五代时期的越窑青瓷。在南方的迈索尔帮也出土过越窑青瓷瓷片。我国瓷器销往印度,在《诸蕃志》、《岛夷志略》中均有著录。

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与印度仅一水之隔,古称“锡兰”,是区分印度洋上的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湾的重要区域。斯里兰卡在印度洋上也是一个重要的贸易中转基地和中国陶瓷的出土地,古代中国人也称它为“狮子国”。在印度阿育王时代,它是联系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的枢纽,从东西两方驶来的船舶,都在这里停泊。考古证实:在迪迪伽马遗址的佛塔处发现了越窑青瓷残片;在马霍城塞出土有越窑青瓷狮子头;在马纳尔州满泰地区的古港遗址,发现有9~10世纪的越窑青瓷。

菲律宾:

菲律宾(古称吕宋)是太平洋西部的群岛国家,与我国隔海相望;菲律宾与我国的交往,最早见于宋赵汝适的《诸蕃志》,至迟在公元3世纪已经开始。陈荆和在《16世纪菲律宾的华侨社会》一书中谈到:公元3世纪中国人已到菲律宾进行开采金矿的活动。瓷器是中、菲交往七、八百年的历史见证。在菲律宾群岛出土的中国瓷器数量居东南亚地区之首。据统计,菲律宾在先后十多年的时间里,共出土大约四万件瓷器。以至菲律宾东方陶瓷学会前任会长庄良有女士在《在菲出土的宋元德化白瓷》一书中说:“菲律宾的每一个省,每一个岛屿都出土过中国古陶瓷。”

从巴丹尼土岛到北吕宋、伊老多海岸、班丝兰、邦邦牙、中吕宋那福塔示、马尼拉、黎刹及内湖、宿务及苏禄岛等地均有出土,这些越窑青瓷分别是唐越窑青瓷钵、宋刻花青瓷钵、壶、水注及刻有花纹的瓷片;以及有刻花粗细条莲花纹瓣的宋代瓷罐及有浮雕纹小罐。

中国青花瓷对伊斯兰地区影响深远


19世纪阿拉伯地区六角型青花瓷砖大凡熟悉古代伊斯兰地区生活习惯的人都知道,当地对白地蓝花陶瓷中需求最迫切、最大量的,既非陶瓷日用品(当地主要使用金属器具),也非陈设用瓷(当地主要是游牧民族),而是充满宗教色彩的建筑用陶瓷。将白底蓝花的壁砖用作建筑物的墙面镶嵌,从古到今,一直都覆盖着所有伊斯兰地区的皇宫、清真寺、经学院、市政建筑,直至宅舍陵墓的外墙、内殿、天花穹顶和廊柱,以体现伊斯兰的圣洁和高尚。单是土耳其一座伊斯坦布尔城,就有超过一千座清真寺,可以想见,伊斯兰地区对这类白地蓝花的陶瓷砖有着多么巨大的需求了。据曾到过土耳其考察元青花的蒋奇栖女士提供的资料说明:中东蕴藏丰富的钴矿,早在公元758年的阿巴西时代,该地区就有用钴料进行釉下彩绘的青花陶,到公元9世纪,萨马拉和巴士拉成为制陶业中心,并为清真寺烧制青花陶砖作墙面装饰。以后,青花陶便在伊朗、北非、埃及和叙利亚相继出现。元代在纺织品方面,也引进来自波斯的织金锦缎“纳石失”和来自中亚的丝织品“撒答刺欺”进行仿制。自此,那种将“波斯蓝”和“中国瓷”相结合的青花瓷砖以及中国产的波斯风格锦缎丝织品,就成了伊斯兰地区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由于它们深深地融入到伊斯兰地区的社会经济、宗教和生活当中,因而并未因中国后来的改朝换代嘎然而止,反而因为明初郑和下西洋及1405年永乐帝重启对外贸易而一直延续到宣德朝。因而,我们今天对“至正型”青花的定义,实可以跨越元代到明初这一时限。在对景德镇御窑厂遗址的发掘中,就发现有宣德朝烧制的青花瓷砖残件;而首都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青花金钱锦纹瓷砖,就是采用进口“苏青”绘制,具有铁锈斑、橘皮纹、绘制精美、发色蓝艳这些“至正型”青花的特征。中国元代及明初的青花瓷对伊斯兰地区日后的青花绘制影响深远。中国社科院马文宽先生在《中国瓷器与土耳其陶器的相互影响》一文中说:“奥斯曼土耳其仿制中国瓷器最主要表现在纹饰上……这种仿制对象有些是同时代的,但更多是仿元和早明青花的纹饰,最早出现在壁砖上。”无独有偶,作者也见过19世纪阿拉伯地区一些六角型青花瓷砖纹饰有我国元代及早明特有的螺丝状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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