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陶瓷仕女画探讨

自古以来,仕女画是陶瓷装饰中的一个重要题材。画家们把窈窕淑女描绘在洁白如玉的陶瓷上,制作成彩瓷,使观赏者爱不释手。直至今天,陶瓷仕女画作品仍为广大人群所喜爱,长期畅销不衰。

景德镇陶瓷仕女画

笔者也是景德镇众多的陶瓷仕女画的作者之一,多年来,得到王怀俊老师的耐心指教,无论在工艺上,功力上,都颇为社会人群认可,也受到业内人士的称赞。但是,自己仍感到美中不足。问题的症结在哪里?经过广泛比较,多方考证,并与众多的同行们共同探索,我终于发现,现今的陶瓷仕女画包括我自己的作品,普遍存在以下三个“问题”:

一是“千人一面”。几乎所有的仕女画,都是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丹风眼。无论一幅画面中有几个仕女,除了发型不同,都象是孪生姐妹。有的画历史上四大美女西施、貂蝉、昭君、杨贵妃,独立去看,确实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令人赞叹不已。而如果把她们排列一起欣赏,就发现四个不同时代相距千年的美女其容貌何其相似,还有许多画面如《百美图》、《十二金钗》等,都是同一个版本,一个个美女如此雷同、难分彼此。这种雷同的画面,没有变化、没有比较、没有特色的仕女画,看多了就会乏味、厌腻。

二是“有形无神”。画家们常说的一句话是“形神兼备”。无论是画山水、花鸟、人物,都讲究“形神兼备”,既有形,又有神的画面,才是一幅好作品。画仕女也是一样。这里的“形”当然指的是人的客观形态,如五官、身材、衣着等,而“神”则指的是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如人的性格、气质、喜怒哀乐娇羞愁等不同情绪。这些神韵,都应该通过脸部形态或姿式动作传达出来,使人一眼就能看出画中人的不同心态。古代仕女,特别是人们熟知的仕女,如嫦娥、西施、貂蝉、昭君、杨贵妃、李清照等等,她们所处的历史时代不同,遭遇各异,心态也各有差别。嫦娥的寂寞、西施的忧愁、昭君的悲哀、贵妃的娇媚、李清照的凄凉等等都可以在人物的脸部表情,特别是眼睛和嘴巴上表现出来。

三是色彩的变化。画仕女,色彩的运用十分重要。人们的视觉需求往往是通过色彩来实现。色彩运用得好,抢人眼球,令人舒畅,百看不厌。色彩有浓淡厚薄、艳丽素雅之分。在众多的陶瓷仕女画作者笔下,色彩运用各有所长,有的素雅清淡,不敷以重色,从脸色到服装,甚至背景,也不管是哪个历史时代的仕女,都一律是浅色调。于是浅色调成了他们的独有特色。有的浓妆艳抹,则处处敷以重彩,成为另一种独有风格。如果把用色也看成是一种“风格”,我看未免太单调、刻板、失之偏颇。

以上所提的三个所谓“问题”。在我看来,可以从二个方面去分析:第一,应该说这似乎不是问题,因为这三个方面的状况,已经延续了好多年,历来如此,为人们所接受、所适应、所认可。第二,如果说是问题,从现代绘画理念来看,这三种状况又是美中不足。这种没个性、没有变化、没有创意的,或者说从一个模具中翻出来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久会被淘汰。我的看法是,既然发现了这些不足或“问题”,就应该有针对性地加以改进,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

笔者经过反复琢磨、探索和实践,对于以上提到的三个“问题”,找到了一些具体的解决方式。

一、所谓“问题”。准确地说应该是观念的陈旧。要认识事物的多样性,树有千姿、人有百态,美的事物丰富多彩,不可能只是一种形态。世上没有雷同的美,只有不同特色的美。就以仕女的脸形来说,除了瓜子脸,就没有其它美的脸形吗?其实,苹果脸、国字脸等等都是人们喜爱的脸形。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丹凤眼也不是美的最高标准。所以画仕女必须在多类形、多变化、多层次上下功夫,只有把多种不同形态特点的美展现在画面上,才可能真正体现作者的功力,才能成为一幅好的艺术作品,也才能吸引更多人的眼球。

二、画人物,就必须在“传神”上下功夫。例如《昭君出塞》当时为了国家的安宁,皇帝命她远嫁外族,她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为了国家大局,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其心态不言而喻,昭君虽美,却是悲哀的美。所以要了解人物在各种不同的情绪下会出现那些不同的表情、姿态和动作。一般来说可以从四个部位表现出来:第一是眼睛,眼睛是心灵之窗,眼睛能传情达意,眼睛的一开一闭,眼球的一转一动,都能传达人的不同心态和情绪,愤怒时画出瞪圆怒眼,欢乐时微眯的笑眼,忧愁时二眼微睁,悲哀时二眼半闭等。第二是嘴巴,嘴巴的动态也十分重要。欢乐时嘴巴张开,嘴角向两边拉宽,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时嘴角上翘,半开半合;愤怒时嘴唇紧闭;悲哀时嘴角向下弯曲;惊讶时嘴巴张圆等等。第三,人的姿式动作同样可以达到传神效果,例如欢乐时,会情不白禁地手舞足蹈,画一个舞姿的仕女是最好的写照,愤怒时会双手握拳,二目怒瞪;娇羞时头微低,手遮面等等。第四,眉毛的舒展或紧促也是展示情绪的见证。总之,要熟知各种不同的表情姿态表示了什么心态和情绪,这样,作者的画面就有了神来之笔。

三、任何绘画艺术都是通过色彩来表现。画仕女也一样,尤其是仕女服装的色彩,可以展现质料,性格,贫穷和富贵。所以色彩不可单调,更不应该一成不变,或浓或淡、或艳或素,都要看是画什么时代的仕女、什么环境下的仕女、什么心态下的仕女。例如画《西施浣纱》,敷以浅色淡妆、麻布粗衣则恰如其分。因为她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而如果画《贵妃醉酒》,也用浅色淡妆那就不合时宜了,杨贵妃生活在宫廷之中,衣着必然是豪华高雅,浓妆艳抹人们也毫不为怪,如果给她敷以浅色调,反而使人奇怪了。所以色彩对仕女,必须因人而异,因时而异,不可一概而论,更不能把素色调或艳色调作为一种风格或特色。

以上仅是本人的一些肤浅认识,但我相信,传统的仕女画不可能完美无缺,创新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

扩展阅读

宋代花鸟画对当代景德镇陶瓷花鸟画的影响


在中国画中,花鸟画作为中国画的重要部分有着悠久的历史。宋代初期的花鸟画,主要是继承了五代传统,并在此基础上,有所创新。黄筌“钩勒填彩、旨趣浓艳”的富贵风格,统治着画坛近百年。到了北宋中期,随着崔白、赵昌、易元吉等在花鸟画坛的崭露头角,以他们生动活泼的画风,打破了黄家体系的垄断,为宫廷花鸟画注入了新的生机。北宋后期,由于宋徽宗赵佶对绘画的特殊爱好,在他的大力倡导和身体力行下,画院得到空前发展,宫廷花鸟画达到颠峰,此风延至南宋宫廷,花鸟画的创作长盛不衰。当时著名的花鸟画家有李迪、林椿、法常等,还有一些人物、山水画家亦兼擅花鸟,如:李嵩、马远、马麟、梁楷等人,还有一些佚名的花鸟画作品,虽多为圆形、方形的小幅,但构图简洁、主题突出、描绘精密,是南宋花鸟画中较富特色的部分。同时以拟人化手法写梅兰竹菊,表现其高洁、坚韧、卓然不群的“君子”品格,由于深受文人喜爱而成为流行的花鸟画题材。其代表人物有文同、苏轼,主张绘画和文学结合,借笔下的墨竹抒发个人情感,对中国绘画的发展与绘画理论的丰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宋代花鸟画家开创了融合博大与精微、浓郁与清逸、华丽与朴素的全景花鸟风格,这种风格既具有深沉雄浑的气魄,又不缺乏细腻魅力的刻画,即赋予山水画壮美的气势,又独具花鸟画特有的优美。

宋代花鸟不但是刻画形象的典范,同时也是表现形象的高手。 构图简洁、主题突出、描绘精密,看成是“全因素”表现技巧的宝库。不但是勾线填彩技法的大本营,而且也是水墨写意的发源地。中国画的技巧表现之能事,几乎为它一网打尽。在我们从事当代陶瓷花鸟画法时就以勾线填彩法看就应学习古人造型严谨,就中国画的水墨意笔而言在我们陶瓷创作上从水墨画的笔法匹配造型之“取其意到”的原理出发,不为笔墨而笔墨的学究气或者一味追求书写胸臆,这些表现技法我们应当吸收和借鉴。

中国画在对陶瓷绘画中青花的影响中宋代花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青花于中国画的笔墨中具有众多相似之处,因此,很多陶瓷艺术家在陶瓷装饰中绘制青花时,都会多多少少受宋代绘画的影响,注重借鉴古今名作中的绘画特征和线描特点。青花花鸟画在景德镇陶瓷中应用较多,其全新的观念、奇特的创意、丰富的材料以及精湛的制作技艺形成了独特的工艺绘画形式。当代艺术家更注重的是讲究严谨的构图,吸取中国画的笔情墨趣,以洒脱、自由、出神的形象结合诗、书、画的完整统一。现代青花花鸟题材通过奇巧的构图,对装饰题材的形象加以夸装、变型等艺术的处理,以文人画的笔情攘韵,充分表现出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让人产生联想和艺术的享受。

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景德镇陶瓷花鸟吸收借鉴宋代花鸟的绘画手法和审美观的同时更加注重意境的营造。陶瓷绘画艺术中的意与境,情与景具有密切的关联,他们是心与物的关系。在创作中通过对描绘对象的观察理解,结合诗意的想象。“一花一鸟一世界”, 与传统的花鸟画寄托着陶瓷艺术家深沉的情感和恢宏的理想一样,近代陶瓷花鸟画中在追求这些的同时往往更追求作品上的诗情画意,他们在对笔痕墨韵的不断丰富中,体现出自己对笔墨的执著追求,使陶瓷花鸟画具备较高的艺术价值。力求做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即追求一种诗情画意的境界。在宋代绘画作品中,动与静、疏与密、虚与实纵横黑白对比等交错,传统构图法则屡见不鲜,在当代的陶瓷绘画当中也并不缺少。在讲究诗意的同时,还追求画中的那种所谓“气韵生动”。其是指作品追求似与不似之间,以虚当实,笔断意不断,利用抽象的手法来揭示事物的深层涵义让人有利:“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进,坚持宋人在花鸟创作中构图简洁、主题突出、描绘精密的特色,以花鸟的精神内涵为主导,吸取宋人绘画精髓,应物象形、营造意境、运用笔墨技巧与时代的精神追求,只有作品把中国古代绘画和现代陶瓷装饰手法相结合才能使作品具有很强的文化感染力,这两种艺术形式在当今被广为传播和发展,成为具有历史意义和民族特色的新的文化形式。

粉彩人物仕女画在陶瓷装饰上的表现


粉彩人物仕女画的创作,不仅要重在写实,重在传神达意,形神兼备,而且在主题内容和表现形式上,更要注重对仕女艺术形象的刻画,做到轮廓清晰、结构严谨、线型协调,把画者的思想感情和艺术见解,贯穿于对整个人物表现的客观过程。既要发挥粉彩的附着力强,颜色鲜艳的特点,又要能跨越和突破生活的真实,展开联想。“出新奇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从意境的深度和广度上构思、渲染,使艺术风格流露于指笔方寸之间,突出以事物本质的表现手法和体现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方法,加以对形象人物的塑造,将意韵充分表达在陶瓷载体上,并使之感动受众,唤起人们对艺术形象的思想感情共鸣,从而取得挺拔、大方、庄重、统一、整体的艺术效果。

景德镇仕女图陶瓷家居彩绘盘子

人物形象有神才能富有生机、才有生命力、才能感人。笔者在创作粉彩瓷板画《唐人击鞠图》时,就较好地把握了人物画创作原则和美学要求,取得了较好的艺术效果。

击鞠即打马球,系宫廷的一种体育游戏。原作为军事训练的课目,后演变为娱乐活动。唐时宫中盛行打马球,明皇尤爱击鞠取乐。唐代的马球盛行时,不仅有男子参加,也有女子参加。唐诗人王建的《宫词》中说,“新调白马怕鞭声,隔门摧进打球名”,就是指的皇宫内宫女打球。唐代女子打马球完全是为了娱乐,有“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的诗句,就是形容女子打球时的动态美。

《唐人击鞠图》中,画面上正在跑动的五匹骏马,体态丰满,细尾扎结;五个仕女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妍姿绰约。但见红尘飞扬,香汗淋漓,一位骑白马的红衣仕女高举鞠杖,侧身挥舞击鞠,鞠在场中滚动,左右几个仕女驱马争抢,展示出仕女争夺场面打球的激烈。笔线遒劲洗练,设色丰富变化,依据描写人物特定的情景,在点、擦、洗、染中显示意境,使人物意象之间、运笔纵横之间、设色浓淡之间,都流动着水与色、线与面、人与物互融互动的生机和气韵。整幅作品线条清晰,层次分明,人物形神兼备、格调清新高雅,造型动感强烈,尤其是对仕女击鞠时眼睛的描绘传神达意,透过那美丽而传神的眼睛,使作品洋溢着鲜活的生命动感。

对仕女形貌刻画的目的是要表现其精神与神韵,而生动描绘仕女形象的动作表情,则可表现仕女形貌的内在神韵。笔者的另一幅综合装饰粉彩镶器《此曲只应天上有》,在这方面又进行了成功的探索。

《此曲只应天上有》粉彩镶器,以唐代大诗人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和杜甫的《赠花卿》诗意入画,把高温釉彩与粉彩技法相结合,通过高温窑变时产生的色彩肌理效果,在画面上幻化成暮霭晚霞的氛围,营造出气势宏阔、仕女游于庭园的自然诗情画意,将粉彩瓷绘的表现形式、色彩语汇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

镶器的一面,一仕女端坐在庭园的山石上,眼眉低倾,吹着横笛,倾吐着对家乡或是对恋人的思念之情。略带忧郁的眼神,不断变换的玉指,从那专注的表情之中,我们似乎可听到笛管中传出的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乐律的溢美之情。镶器的另一面,一仕女也是端坐在庭园的山石上,手抚长琴,外在形式表现与另一仕女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琴弦拨动之际,一曲娓娓动人的“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如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优雅之声,随风飘送,沁人心脾,让人如痴如醉!

诗情画意是粉彩装饰的艺术特色。这两个仕女外形的刻画,体态修长,线条柔和,束腰长裙,衫领低开,头饰简洁,面目娇美,表情温婉而楚楚动人,体现了古典仕女那窈窕清丽、纯洁温文、冰清玉洁的完美形态。衣着线条简洁,色泽淡雅,衣裙用粉红、鹅黄、雪青、湖绿填绘。画面一派春光,背景鲜花盛开,整体画面动静结合,色泽协调,十分完美。不仅以生动的形象给观众以美感,而且以诗的情意,画的境界吸引观众。作品既有传统绘画神韵,又有现代审美意趣。这种静中有动的艺术效果,形象地描绘了仕女思乡恋情的思想情感和心理活动,遵循了形貌刻画的规律,显示了以形写神,及刻画神情动作的艺术表现力,体现了“传神”这一人物画创作的审美最高标准,增添了当代粉彩瓷绘艺术装饰的审美品位和文化内涵,改变了粉彩瓷绘仕女人物装饰以说明性图示表现为主的传统装饰习俗,从而使艺术表现形式、作品意境、气韵格调上的美感追求,上升到更加主要的位置。

文学创作和绘画离不开生活的基础,都需要深入生活观察自然。“登山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真诚的感情是艺术创作的动力,当艺术家的思想情感感动观众时,这种感情就成为艺术家和观众之间心灵相通的纽带,使两者之间心心相印。如《花红》这件作品,仕女人物使用了粉彩的表现手法,背景却使用了新彩的表现手法。两种技法表现之间,注重表现绘画内容的块面、层次和空间关系,树立新的造型观念,打破自然物象结构的约束,重新排列组合,强化意象造型,表现再造的自然和艺术家的心灵。《花红》通过对色彩运用的变化,使色彩的运用更为讲究,从立意,背景衬托,设色点缀均以暖色调完成始终。画面仕女形象秀美,气质高雅,神态若有所思,若有所待,传达出一种内心的含蓄与朦胧,给欣赏者以自由的想象空间。画面背景呈现花红绚烂,优美自然的热烈气氛,典雅中蕴涵乡土味,给人以憨厚、纯净、质朴、回归自然的意境。此外,仕女的衣服上还加入了明暗渲染法,增强了立体感。诸如此类,粉彩人物的精美神韵,通过构图、色彩、线条、造型所表达出来的思想感情,在观众心中潜移默化,让观赏者产生强烈的共鸣。

景德镇粉彩雪景山水画构图


景德镇陶瓷山水画一年四季唯独只有粉彩雪景画独立分出了一个专门的分支,这不仅在中国绘画史上占有相当的分量,而且对后人产生不断的影响。景德镇粉彩雪景是颇具观赏性的一种陶瓷艺术品,它的显著特点就是具有装饰性。它依附在陶瓷形体上,并和陶瓷造型完美和谐的取得一致。不但可以显示雪景画面的美感,而且充分地显示陶瓷的材质美。粉彩雪景山水画的构图,是具有它的特殊性的,这是由于创作技法和陶瓷的完美结合,以及中国画对景德镇粉彩雪景的影响所决定的。以下就这个问题浅谈一下个人的见解。

一、“取”“舍”

就像我们给花园里的树修剪一样,“取、舍”就是剪裁。没有取,画不能立形。没有舍,便无章法可言。所谓取舍不由人,舍取可由人。是指绘画过程中,对象客观存在,不可以任意抹杀,但画家可以发挥主观的能动作用,根据创作的需要对对象加以修剪、提炼。清代有画家题梅诗云:“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朵”。这足以反映对梅花取舍的严格要求。更说明画家对客观景物的仔细观察,仔细选择的认真态度。

在粉彩雪景的创作构图中,只有对对象深入了解分析,分清它的脉络,结构,分清它的条理,才能做到画面上很好的取舍。“有一不必有二,要五不可四”,这是说取舍要严格,要让人感觉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章法合理,令人赏心悦目。所以说画面上的取舍很重要,做好了这一步,有助于画面其它的处理。

二、“主”“宾”

一件作品要有一个主体,主体是画中最主要的画面。有了主,还要有陪衬,陪衬便是宾,对画中的主,要让它突出。主不仅是形式上的主要部分,而且也是内容上的表现重点。元代《画鉴》中说:“画有宾有主,不可使宾胜主。”宾主还要有照应,不能各自孤立。总之考虑一副构图,要根据主要内容的要求,确定宾主,既要彼此分明,又要相互照应,相互搭配,防止散漫或多中心。

三、“取势”

“势”在雪景山水的构图中很重要。“势”既是一种形象的运动画面。在形象上,势有欲高者,也有欲下者。有仰势、俯势、也有奔腾飞跃之势,种种都不一样。有人将构图看做是绘画中的“置阵布势”说明势在画里的重要。

“势”是自然景物引起的一心理趋向。这种趋向形成一种运动的形式美感,也就产生了意中的之“势”。由自然的“势”过渡到意中的“势”是一种艺术的夸张过程。我们平时在写生创作中的“小构图”就是这艺术夸张的具体表现。“小构图”也是画家对自然景物既不规则又趋向不明的“势”的概括、提炼、夸张的过程。画“小构图”时,不受自然形式的局限,以艺术形成美为原则,使自然之“势”顺从于艺术形式的需要。因此,从自然的形式美过渡到艺术的形式美,小构图的桥梁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在陶瓷雪景山水创作中,把握全局的“势”可以说是创作中的重中之重。只关心主体而不顾及陪衬,这样失去走势的作品就不会生动,而且会影响整件作品的表现力。尤其是在作大幅作品的时候把握全局的关键是“得势”为主。把“势”取好,才能使物形之间,笔墨之间能贯气。如“山中有盘龙”使画面更生动,形式变化更丰富,也能更增加美感。

四、“虚”“实”

陶瓷雪景山水画善于使用虚的手法来表现作品的意境,引起人们无尽的联想。从而使意境的表现得以深化。所以对虚的处理就成为雪景山水画的构图形式美的主要组成部分,虚的好,画面灵动、通气、不拥塞。如珠山八友何许人的《寒江独钓》、《风雪访友》等作品。构图讲究章法布局,山势相叠,坡岸交错,实中见虚,虚中有实。使人仍然感觉到那迷蒙的寒江雪雾气氛,和江天一色的空间感觉。

“虚”“实”是对构图以及用笔用墨方面有极大概括性的说法。陶瓷粉彩雪景的构图上,“虚”“实”是相辅相成的,也是相生相变的。前人所谓“虚处不够实处找,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粉彩雪景的构图创作中要做到“虚实互衬,以实带虚,以虚带实”造成画面的矛盾与对比,穿插与呼应,在画面之间产生节奏和美感。

五、总结

总之,一件好的粉彩雪景作品,一定是经过创作者精心准备,也只有熟练的掌握和运用好粉彩雪景的技法和构图规律,才能创作出更好的艺术作品。同时也只有在陶瓷创作中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深入生活,深入大自然的千变万化中,才能发现和寻找到新的创作源泉,为景德镇粉彩雪景山水画增加更多的艺术语言。

景德镇陶瓷人物装饰


山水画重意境,花鸟画重情趣,陶瓷人物装饰则讲究“形神”兼备注重意蕴。文章从青花、古彩、粉彩、新彩及颜色釉等景德镇传统瓷绘类别人手,浅析了景德镇陶瓷人物装饰的特点及审美意蕴。

人物题材是景德镇陶瓷纹饰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从比较成熟的元青花人物到明清时期的五彩人物;从粉彩、新彩、颜色釉到综合装饰等。景德镇陶瓷人物装饰不仅题材广泛,绘画精湛,且极具审美意蕴。

一、青花人物画装饰

青花是景德镇的四大传统名瓷之一,起始于唐宋,成熟于元代。成熟的青花瓷则出现在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青花瓷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景德镇青花瓷在原料、工艺、设计等领域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从元代青花瓷一直流传至今,景德镇青花瓷的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在品类纷繁的青花瓷器中,元青花瓷器以鲜活、艳丽、明快独树一帜。元青花又以人物故事为装饰题材的最具特点。它的数量虽少,但绘画技法高超,特别是画面小中见大,且多表现元代杂剧的故事场景,开创了全新的视觉领域,颇具中国传统油墨画的神韵,如果说以墨代色使中国水墨画高雅、凝重、超凡脱俗。那么以蓝色为主体的青花陶瓷艺术,有着与中国水墨画异曲同工之妙,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现藏于江苏省南京市博物馆的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乃青花中的精品,它气势宏大,饱满雄健。梅瓶正中宽大平坦之处,是气宇轩昂的萧何,其耸起的双肩,靠向头部,带起双臂轻扬过腰,使重心上移,调动整体气势向人物的头部聚拢。他回首凝望,长袖飘动,集精气神于一身。胯下疾驰的骏马使画面增加动感。马头延伸至臀部的曲线,将马头压在弧线之下,使人物更加突出。人与马绷紧的躯干如拉满的弯弓,积聚力量,给人以刚劲雄健之美,扬起的马尾似一缕青烟,在刚劲中添了一笔飘动、轻柔。《蒙恬将军》玉壶春梅瓶出土于湖南常德市,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画面中蒙恬顶盔贯甲,面相威严,端坐在椅上。其后一武士披甲悬剑,双手握一杆大旗,旗上直行书“蒙恬将军”四大字。蒙恬的前方一名高鼻深目,手持弯弓的武士前来禀告。武士的身后一头戴毡笠,短衣束带的士卒右手按一抓来的官吏,此人戴高冠,着花袍,作汉人装束,跪伏于地。整个画面绘蒙恬将军审讯战俘的场景。蒙恬满面钢髯,端然稳坐的姿态,以及背后竖立的大旗,展示了巍然肃杀之气。

现代的景德镇青花人物装饰继承了各代青花的优点,有“青花大王”称号的王步,更是创造性地运用“铁线描”的笔法,以大写意法开创“分水写意法”,为当代青花陶瓷艺术开启了一种崭新的风气。

二、釉下彩绘“古彩”人物装饰

古彩,又称“五彩”、“大明五彩”、“康熙彩”等,是我国陶瓷装饰艺术中一种优秀的传统装饰,其起源于明代,成熟于清代。作为一种传统陶瓷艺术,古彩在长期运用和发展中,逐渐形成了自身特有的风格特点。古彩人物装饰是古彩装饰题材中最基本、最常见的装饰技法。

古彩人物装饰勾线画有别于粉彩、新彩,使用的是双料画笔,笔锋较大,含料较多,只有如此,才能勾画出浓厚的线条。这种具体的立体形象,给欣赏者以直接的空间实感,从勾画的线条上完全可以触摸到线条的外部形态及其占有的空间厚度,其“质厚”应该说是直观的、强烈的、具体的。如康熙古彩作品《西厢记人物故事图》瓷砖,描绘了《西厢记》故事中的张生为了与崔莺莺相见,半夜翻墙,张生一手抓树,一手扶在院墙上,呈半跨越姿势,莺莺拂袖相迎,两人神态之急切这一情节,画家用长短、粗细和曲直不同的各种线条将故事表现得惟妙惟肖。再如景德镇当代陶瓷艺术家裴永中现代古彩作品《红楼梦系列—宝钗扑蝶》,更是在勾线手法上成功地运用了线条的粗与细、曲与直、虚与实、深与浅,使画面产生强与弱、柔与刚、轻与重、动与静、厚与薄的视觉效果,将故事的节奏和韵律展现得极为生动。古彩人物装饰特别强调画面的立体空间感,气势磅礴的装饰形象,与陶瓷造型竟相辉映。

古彩宝钗扑蝶

三、粉彩人物装饰

景德镇粉彩瓷,系闻名中外的“四大名瓷”之一,以粉润柔和,色彩绚丽,画工精细,富丽典雅的独特风貌而享誉海内外,受到陶瓷艺术收藏家的喜爱。粉彩瓷画形成于明末清初,有“始于康熙,精于雍正,盛于乾隆”之定论,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

景德镇粉彩装饰里仕女画题材最能体现陶瓷工艺美术的唯美性,瓷上仕女画的唯美性,不但从历史与文化背景来体现其艺术感染力,更重要的是它将中国画的艺术营养与陶瓷工艺完美结合,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如清雍正粉彩瓷板画《清闲侍女图》四边饰景地纹、着绿色、边饰四角点缀红花,这是康熙朝民窑五彩瓷板画装饰风格的延续。画面绘两位清闲仕女坐于苍郁树木之下,神态悠闲、面目清秀,以纤细线条勾勒人物、服饰,敷色淡薄。石台、树木、溪水、远山以墨彩勾,再染蓝、紫赭石诸色,山坡以草绿平擦,整个画面色彩柔美秀丽,表现出雍正粉彩设色雅致、秀逸精妙的风格。

当代粉彩人物装饰渐渐向题材内容的随意性发展,将艺术家的艺术形式美感的追求上升为主题位置,从而增添了丰富当代粉彩人物画装饰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内涵,涌现出了一批杰出的粉彩创作艺术家,同时也创作出了许多的粉彩人物装饰优秀作品,江西省工艺美术大师傅长敏创作的粉彩四面镶器《四美图》就给人一种唯美的高度享受。画面以传统四大美人为题材,人物形象刻画细腻、衣饰线条流畅、填色莹厚、色彩华丽。为突出人物动态,背景描绘疏简,用线用色一丝不苟,无板滞之弊,萧疏纵逸。系当代景德镇粉彩人物装饰佳作之一。

四、新彩人物装饰

新彩人物瓷画,始于清代晚期和近代时期,虽然历史不长,至今不到一百年。但是,陶瓷艺术工作者不断探索创新,创作出一批具有典型性格特征的人物形象。新彩人物画的特点,是绘画技法丰富,表现形式多样,不像粉彩人物画,以国画形式为表现形式。既可以用勾线、填彩的国画形式画出工笔、写意人物,也可以吸收版画、年画、水彩、水粉、油画形式创作,还可以用夸张变形的手法描绘人物形象。正由于新彩人物瓷画不受传统技法束缚。因此,人物瓷画中的新彩人物瓷画,呈现出洋洋大观,各具特色的作品。

与粉彩人物画相比,新彩人物画在构图、用笔上更灵活。多注重结合当代审美情趣,注意表现人物的精神世界。为迎接建镇千年华诞,以李菊生、乐穹、龚循明等著名陶瓷艺术家创作的“老镇风情”系列作品中,有不少新颖的人物瓷画,令人耳目一新。乐穹创作的“浮梁瓷局”、“天下知名”等古代人物,精炼地表现出元、明时期的陶瓷名人,歌颂了陶瓷工匠。龚循明创作的“情韵悠悠”、“祭红”等作品,精细地表现了乡村少女和陶瓷女工的动人形象。具有装饰风格的“青花姑娘”美丽秀雅,有很强的艺术魅力。“老镇风情”系列中的新彩、高温颜色釉人物画,填补了人物瓷画在陶瓷题材中的空白,是博大精深的景德镇陶瓷文化史中的人物再现。

五、陶瓷颜色釉人物装饰

在景德镇陶瓷中,颜色釉、青花、粉彩、玲珑是闻名世界的“四大名瓷”。“颜色釉”是指在釉中掺入不同金属氧化物的着色剂,施在瓷器的坯胎上,再将坯胎放进1300℃以上的高温窑炉中焙烧,烧成后呈现出不同绚丽釉色的瓷器。它以丰富多彩的釉色、精致优美的器物、风格不同的造型、光亮耀目的色泽,被人们誉为“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初上时。”

高温颜色釉人物装饰,就是用高温颜色釉作颜料,用绘画的表现手法在坯体上进行釉下彩绘,再通过高温所产生的流动变化进行创作,是现代陶瓷绘画的一种新技法。高温颜色釉绘画装饰与过去颜色釉装饰的不同之处,是把多种烧成要求不同的高温颜色釉控制在同样的烧成条件下,描绘出人物、山水、花鸟等形象。用这种方法绘制的艺术瓷,釉色晶莹明亮、浑厚庄重、风格自然,富有陶瓷装饰特色,由于彩料和底釉釉质一致,瓷胎装饰绘画后一次烧成,纹饰、色釉既鲜艳夺目,又和谐统一。

陶瓷颜色釉中的人物画要表现的主体是人,首先要面对人本身,人的所有思绪变化、情感流露都基于人的形态之上,所谓“神赖形而传”。要使自己的思想与所描绘对象的精神达到“迁想妙得”而尽其“神”之妙,首先要以形象的形貌特征为依据进行提炼和取舍。“写形”的真正目的不是为“形”所役,成为对形的“概念化”、“标本化”的摹描,而应以“形”为依据进行提炼取舍并强化其内在特征,使形象更鲜明、更强烈。其次,作为陶瓷绘画的创作者要用自己的思想、心灵去感悟,贴近对象的内在精神,即以“迁想妙得”来实现“以形写神”,达到对人物的最根本表现。如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李一新创作的高温颜色釉人物装饰作品《晨读》(笔筒),作品描绘了两个现代美女席地读书的神态,其一半卧低头看书,其一坐撑下颚闭目低吟。绘画中人物的“神”,是作者对于人物画面形貌之外的一种冥冥追求,人物的神韵对于鉴赏者而言,既是一种基于整体的感觉,同时又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感受。从人物的认识而论,由骨架、肌肉的解剖造构而构成人的形,但是人的神韵却并不寓于骨架、肌肉的解剖结构之中,而是寓于思想、情感的活动之中。再如景德镇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章朝辉的高温颜色釉《贵妃醉酒》、《英姿飒爽》等作品中戏台成为社会的缩影和象征,戏曲形象本身具有极强的感染力,独特的场面、布景、戏曲的程式装扮,色彩浓艳富装饰性,造型夸张、象征。陶瓷色釉窑变色彩以及装饰性和绘画性有机地与戏曲形象结合起来。综合运用丰富的窑变色彩就像演奏音乐中的交响乐,极具想象的空间魅力。

六、结束语

创新是艺术作品的灵魂,唯有创新,才能使艺术形象具有生命力。陶瓷人物画虽然有了很大发展,但是,在题材上,同样需要创新。在现代生活的基础上,吸收西画技法,把陶瓷装饰技艺与当代审美情趣相结合,发挥现代人物画的艺术魅力,使人物形象产生了强烈的时代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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